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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算帐

罚过

入秋时药圃里的紫苏收了头茬,沈昭宁坐在廊下翻晒,忽然瞥见沈承砚背着药篓从外面回来,裤脚沾着泥,像是又去后山疯跑了。

“过来。”她头也没抬,手里的竹匾轻轻晃了晃,紫苏叶的清香漫开来。

沈承砚心里咯噔一下,磨磨蹭蹭挪过去,刚要开口说采了些新的蒲公英,就听沈昭宁慢悠悠道:“今年腊月初,是谁发烧到糊涂,还犟着不肯打屁月殳针?”

他脖子一缩,耳尖瞬间红了。那顿屁月殳上的紫痕早就消了,可被长姐这么一提,仿佛又泛起麻疼来。“长姐,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陈年旧事?”沈昭宁放下竹匾,拍了拍手上的药末,眼神似笑非笑,“我倒记得,某人挨了巴掌,还把屁月殳撅得老高,说‘扌丁够了好扎针’?”

“长姐!”沈承砚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捂她的嘴,“别说了!”

沈昭宁拨开他的手,忽然起身往院里走,回来时手里攥着根晾衣杆,竹制的杆身被晒得泛着黄。“过来,趴廊柱上。”

沈承砚眼睛瞪得溜圆:“长姐!都过去大半年了,你怎么还秋后算账啊?”

“谁让你这半年没少闯祸。”沈昭宁扬了扬晾衣杆,“上月偷偷去青龙山采灵芝,摔破了膝盖;前几日又去捞溪里的石菖蒲,差点滑进水里。不趁这时候给你醒醒盹,难不成等你再闯大祸?”

晾衣杆轻轻敲在他屁月殳上,不算疼,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沈承砚知道躲不过,不情不愿地趴在廊柱上,嘴里却嘟囔:“那灵芝是治咳嗽的好药,石菖蒲能……”

“啪!”

晾衣杆落下去,比刚才重了些。沈承砚“嗷”一声跳起来,捂着屁月殳直咧嘴:“长姐你真打啊!”

“不然呢?”沈昭宁挑眉,“还是说,要我学上次那样,把你按在床上?”

这话一出,沈承砚立马蔫了,乖乖趴回去,声音委屈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打就打,轻点行不行?上次那紫痕过了半个月才消呢……”

晾衣杆又落下来,一下下带着风,却都留了力道,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带着教训意味的敲打。沈承砚起初还嗷嗷叫着讨饶,后来听着长姐的呼吸渐渐平稳,倒不叫了,只是趴在那里,任由竹杆落在屁月殳上,心里却暖烘烘的。

他知道,长姐这是记挂着他呢。就像腊月初那巴掌,看着狠,实则藏着多少心疼。

最后一下落在实处,沈昭宁收起晾衣杆,看见他屁月殳上泛着淡淡的红,忽然笑了:“这下记住了?再敢拿自己身子胡闹,下次就不是这么轻了。”

沈承砚揉着屁月殳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却凑到她跟前,从药篓里掏出个红透的野山楂:“长姐你看,后山摘的,可甜了。”

沈昭宁接过山楂,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他腊月初发烧时滚烫的额头,眼眶微微发热。她把山楂塞回他手里:“拿去洗洗,分我一半。”

夕阳漫过药圃,把姐弟俩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承砚蹦蹦跳跳去井边洗山楂,屁股上的麻疼还没消,却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他知道,长姐的秋后算账,从来都不是真的要罚他,那是藏在敲打里的牵挂,比任何良药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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