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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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照进房间，蒋舒婷已经醒了，却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她伸手摸到手机，屏幕亮起——8:05。距离和李佳恩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一小时，但她知道那个守时的"木头人"肯定会提前到。

"烦死了..."她嘟囔着翻了个身，却还是迅速爬起来冲进浴室。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蒋舒婷一边洗头发一边想着今天要穿什么——那件新买的藏青色连衣裙？还是干脆穿休闲一点？

二十分钟后，她站在全身镜前审视自己的装扮：米色高腰阔腿裤配浅蓝色衬衫，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简单大方，适合博物馆的氛围。

"叮"——手机响了。李佳恩发来的消息：「我到楼下了，不急，你慢慢来。」

蒋舒婷撇撇嘴，快速回复：「谁要你等了？我马上下去。」她抓起包包和外套，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

李佳恩果然站在公寓门口，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针织衫和黑色休闲裤，头发披散着，在晨风中微微飘动。看到蒋舒婷出来，她眼睛一亮，递过一个纸袋："早餐，你肯定没吃。"

蒋舒婷接过纸袋，里面是她最喜欢的肉松面包和豆浆，还热乎乎的。"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她小声嘀咕，却已经咬了一大口面包。

"初中时你每次迟到都是因为睡过头没吃早餐，"李佳恩自然地接过蒋舒婷手中的包，"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蒋舒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两人并肩走向地铁站，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们身上，在地面上投下两个修长的影子。

博物馆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李佳恩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我提前在网上预订了。"

"谁让你自作主张..."蒋舒婷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门票上的特展海报，闪闪发亮。

青铜器特展厅内光线幽暗，一件件古老的器物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蒋舒婷像只发现宝藏的猫，几乎要把脸贴在展示柜上。她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完全沉浸在文物的世界里。

"这个鼎的纹饰..."她突然拉住李佳恩的袖子，指着面前的一件青铜器，"你看这个饕餮纹的线条，多么流畅..."

李佳恩凑近观察，呼吸轻轻拂过蒋舒婷的耳际："确实精美，但我觉得旁边那件的云雷纹更有特色。"

两人就这样一件件展品看过去，时而争论，时而达成共识。周围的游客来了又走，而她们却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你看这个玉琮，"李佳恩突然在一件展品前停下，"切割面如此平整，几千年前的工具怎么能做到这种精度？"

蒋舒婷凑过去，两人的肩膀轻轻相碰："古人智慧远超我们想象。就像你家祖传的那些玉雕技法，现代机器都未必能完全复制。"

李佳恩转头看她，两人的脸突然靠得很近。蒋舒婷能清晰地看见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和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她猛地后退一步，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慌乱："那个...我们去下一个展厅吧！"

中午时分，两人在博物馆的餐厅吃简餐。蒋舒婷翻看着刚才拍的照片，李佳恩则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下雨了。"李佳恩突然说。

蒋舒婷抬头看向窗外，果然，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阴云密布，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我没带伞，"她皱眉，"你怎么不提醒我看天气预报？"

"我提醒了，"李佳恩无辜地眨眨眼，"昨天发消息说过今天可能会下雨，你回了我一个'知道了'的表情包。"

蒋舒婷语塞，她确实经常不看李佳恩发的日常提醒消息。"那现在怎么办？"她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问道。

李佳恩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幸好我习惯随身带伞。"

"就一把？"蒋舒婷瞪大眼睛。

"够用了，"李佳恩站起身，"我们靠紧一点就行。"

博物馆门口，两人挤在一把伞下。雨比想象中还要大，伞面被砸得啪啪作响。李佳恩把伞往蒋舒婷那边倾斜，自己的右肩很快被雨水打湿。

"你那边漏雨了！"蒋舒婷叫道，试图把伞推回去。

"别乱动，"李佳恩用左臂环住蒋舒婷的肩膀固定住她，"小心淋湿。"

蒋舒婷僵住了。李佳恩的手臂温暖而有力，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两人就这样紧紧依偎着，慢慢向地铁站走去。雨水在地面汇成小溪，蒋舒婷的高跟鞋不时踩进水洼。

"啊！"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李佳恩迅速搂住她的腰："小心！"

"这破鞋子..."蒋舒婷懊恼地看着自己湿透的鞋尖。

李佳恩叹了口气，突然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干嘛？"蒋舒婷警惕地问。

"背你回去，除非你想继续糟蹋这双鞋。"李佳恩回头看她，眼神坚定。

蒋舒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红着脸趴上了李佳恩的背。李佳恩轻松地站起来，一手托着她，一手撑着伞。蒋舒婷比她想象中还要轻，像只矜贵的猫一样蜷缩在她背上。

"你...你别趁机占便宜啊。"蒋舒婷把脸埋在李佳恩肩头，声音闷闷的。

李佳恩轻笑："大小姐，我背你还要被怀疑居心不良？"

雨中的城市模糊而安静，只有雨声和偶尔驶过的车辆声。蒋舒婷能感觉到李佳恩稳健的步伐和背部肌肉的起伏，这种亲密让她心跳加速。她悄悄把脸贴近李佳恩的后颈，那里的皮肤温暖干燥，带着熟悉的香气。

回到蒋舒婷的公寓，两人都淋得不轻。李佳恩的右半边身子几乎湿透，蒋舒婷的裤脚和鞋子也全湿了。

"你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蒋舒婷翻出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李佳恩摇头："你先洗，我去给你煮点姜茶。"

蒋舒婷还想争辩，却打了个喷嚏。李佳恩立刻皱眉："看吧，快去。"

等蒋舒婷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已经飘着姜茶辛辣香甜的气息。李佳恩正站在厨房里，湿衣服换成了蒋舒婷的居家服——略显短小的T恤和运动裤，看起来有些滑稽。

"衣服我晾在阳台了，"李佳恩头也不回地说，"姜茶马上好，你去沙发上等着。"

蒋舒婷蜷缩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头发。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敲打着玻璃，像某种温柔的催眠曲。她看着李佳恩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给，"李佳恩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小心烫。"

蒋舒婷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取暖："你不洗吗？"

"等雨小一点我就回去洗，"李佳恩在她身边坐下，"你先休息会儿。"

蒋舒婷抿了一口姜茶，恰到好处的甜辣让她浑身暖和起来。她偷偷瞥了眼身边的李佳恩，发现她的头发还在滴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你这样会感冒的，"蒋舒婷放下杯子，拿起另一条毛巾，"转过去。"

李佳恩顺从地转过身。蒋舒婷跪坐在她身后，开始轻轻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李佳恩的头发又黑又密，像丝绸一样从她指间滑过。

"你记得初三那年吗？"李佳恩突然说，"也是这样的雨天，你把伞借给了班上那个生病的同学，结果自己淋雨回家发了高烧。"

蒋舒婷手上动作不停："然后某个木头人翘了补习班来照顾我，还被老师罚写检讨。"

"是你哭着打电话说害怕一个人在家，"李佳恩笑着反驳，"我只好去了。"

蒋舒婷轻轻拽了下她的头发作为报复："谁哭了？我只是...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李佳恩笑着举手投降："好好好，蒋大小姐从来没哭过鼻子。"

窗外的雨声渐小，阳光开始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蒋舒婷帮李佳恩擦干头发，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话。

"晚上想吃什么？"李佳恩打破沉默，"我可以做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蒋舒婷眼睛一亮，随即又板起脸："谁要你做了？我自己会点外卖。"

"外卖不健康，"李佳恩站起身向厨房走去，"我记得冰箱里还有食材吧？"

蒋舒婷跟着走进厨房，看着李佳恩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检查冰箱里的存货。阳光终于完全穿透云层，透过窗户照在李佳恩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蒋舒婷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温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悄然生根发芽。

"愣着干嘛？"李佳恩回头看她，"要么帮忙，要么别在厨房碍事。"

蒋舒婷回过神来，哼了一声："谁要帮你？弄脏了我刚洗的澡。"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看着李佳恩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