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暂歇，暗流涌动。一枚遗落的玉符碎片，一句幻梦阁弟子的无心之言，让常华森对上官云瑾的身份，生出更深的探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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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瑾的别苑比常华森想象中更清净。除了打理庭院的老仆，几乎见不到其他人，连阿离和阿琳也大多待在上官云瑾的卧房，鲜少出来晃悠。
这日午后，常华森在院中练剑，阿洛盘在廊下的柱子上，懒洋洋地看着他。剑光起落间，他余光瞥见上官云瑾的卧房窗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收剑时，他故意走到窗下，装作整理衣袍，目光快速扫过窗台——那里放着一个青瓷笔洗，笔洗边缘卡着半枚碎裂的玉片，玉片上刻着半截云纹，与他见过的幻梦阁印记极为相似。
“在看什么？”
上官云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常华森转身，见他手中拿着一卷书，显然刚从书房出来。
“没什么，看这窗台干净，想着要不要帮你擦擦。”常华森语气自然，目光却留意着上官云瑾的反应。
对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台，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笑道：“不必麻烦，老仆会收拾。”他走过去，看似随意地拿起笔洗，指尖顺带将那半枚玉片扫进了袖中，动作流畅得几乎让人看不出破绽。
常华森心中的疑团又重了几分。若只是普通玉饰碎片，何必如此在意？
几日后，常华森外出购置伤药，归途中经过一条僻静的巷子，恰好撞见两个身着幻梦阁服饰的弟子在争执。
“阁主的命令怎能违抗？那影煞门余孽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可阁主说了，暂时按兵不动，等他的下一步指令……”
“你见过阁主？我都只远远看过阁主的背影，戴着琉璃面具，气派得很！听说阁主身边常跟着两只上古灵兽，一只九尾狐，一只朱雀，那可是连长老都没这待遇……”
后面的话，常华森没再听下去。他心头猛地一震——九尾狐、朱雀，不正是阿离和阿琳？
那个戴琉璃面具的阁主……
他想起在忘川秘境，上官云瑾手腕上的云纹印记；想起泉眼异变时，那套只有幻梦阁高层才会的锁灵阵；想起别苑窗台上那枚刻着云纹的玉符碎片……
无数线索在脑海中串联，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成形，却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不可能。上官云瑾明明只是个温润的术修，怎么会是那个传说中神秘莫测、令整个修仙界都忌惮的幻梦阁阁主？
回到别苑时，上官云瑾正在院中喂阿离。雪白的九尾狐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朱雀阿琳则站在他肩头，梳理着羽翼，一派和睦。
看到这一幕，常华森刚压下去的猜测又冒了出来。两只上古灵兽对上官云瑾的依赖与亲近，绝非普通弟子能拥有的待遇。
“回来了？”上官云瑾抬头，眼中带着笑意，“药买回来了？”
“嗯。”常华森将药包递给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道云纹印记被衣袖遮得严严实实，“刚才在巷子里，看到两个幻梦阁弟子，他们说……你们阁主身边，也有两只和阿离、阿琳一样的灵兽。”
上官云瑾喂狐狸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吗？或许只是巧合。上古灵兽虽稀有，但也并非仅此一只。”
他说得轻描淡写，常华森却注意到，阿琳突然警惕地抬了抬翅膀，目光扫向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这反应，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常华森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或许吧。”
暮色渐沉，玉兰花瓣在晚风中簌簌飘落。常华森坐在石凳上，看着书房透出的灯光，心中五味杂陈。
他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可那些线索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忽视。
如果上官云瑾真的是幻梦阁阁主……他为何要隐瞒身份？又为何要接近自己？
无数疑问盘旋不去，常华森握紧了手中的破妄剑。剑柄的冰凉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不管上官云瑾是谁，至少到目前为止，对方从未害过他。
只是这份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他知道，总有一天，他要亲自揭开这个谜底。
而书房内，上官云瑾正站在窗前，看着院中常华森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半枚玉符碎片。
他听到了巷子里的对话，也猜到了常华森的心思。
隐瞒，并非不信任，只是时机未到。幻梦阁树敌太多，他不想将常华森卷入这场纷争。
可看着窗外那个挺拔的身影，上官云瑾忽然觉得，或许隐瞒，才是对两人最大的伤害。
他轻轻叹了口气，阿离蹭了蹭他的手背，仿佛在安慰。
夜色渐浓，别苑的寂静下，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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