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一战后，影煞门余党元气大伤，暂时蛰伏起来，修仙界难得有了几日平静。别苑里的玉兰花开得正盛，常华森每日练剑的间隙，总会多瞧几眼上官云瑾的卧房窗户。
这日午后，上官云瑾的伤已大好，正坐在廊下晒着太阳翻术法典籍。常华森练完剑，剑穗上的琉璃珠还在发光，他走过去，将那把乌木折扇递还给他：“你的扇子。”
上官云瑾抬头，接过折扇的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一顿，像被烫到似的缩回。阿离在一旁“嗷呜”叫了一声，用尾巴尖轻轻扫了扫常华森的手背，惹得常华森瞪了它一眼。
“伤好得差不多了？”常华森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他后背——那里已经能看出新肉的淡粉色，“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去后山走走？”
上官云瑾合上书，眼中带着笑意：“好啊，正好去看看你上次说的那株千年灵芝长没长出来。”
后山竹林清幽，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两人并肩走着，偶尔说上几句话，气氛平和得像这山间的风。行至一处崖边，常华森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上官云瑾。
“怎么了？”上官云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握紧了折扇。
常华森深吸一口气，破妄剑突然出鞘，剑光在他指尖流转，却没有指向别处，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轨，勾勒出一朵凝魂花的模样——正是他们初遇时争夺的那株。
“从忘川秘境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常华森的声音比平日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后来并肩作战，看你用术法护着我，看你为我挡匕首……上官云瑾，我不是个会绕弯子的人。”
他收剑回鞘，剑柄上的流苏还在晃动，目光却像钉在了上官云瑾脸上：“我心悦你。无关你是术法奇才，还是幻梦阁阁主，只是你这个人。”
上官云瑾彻底愣住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耳根瞬间红透，连带着脸颊都染上一层薄红。
山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伴奏。
常华森看着他失措的样子，心中既紧张又觉得好笑，他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折扇，重新递到他面前：“我知道这可能很突然，但我不想再藏着。你的意思呢？”
上官云瑾接过折扇，指尖都在发颤。他抬眼看向常华森，对方的眼神坦荡而炙热，没有丝毫犹豫，像他的剑一样，直接而坚定。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那些不经意的触碰，那些月下的对视，那些舍身相护的瞬间……原来都不是他的错觉。
他忽然笑了，是那种卸下所有防备的、明媚的笑，比山间的阳光还要耀眼：“常华森，你这人……还真是直接。”
他握紧折扇，上前一步，与常华森并肩站在崖边，目光望向远处的云海：“不过，我喜欢你的直接。”
没有更多的话语，却已足够。
常华森的心猛地落下，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填满。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了上官云瑾的手。对方的手微凉，却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
两只手交握在竹林边，一只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一只残留着折扇的温润，却异常契合。
阿离不知何时窜到了他们脚边，用脑袋蹭着两人交握的手，九条尾巴得意地晃着；阿琳在空中盘旋鸣叫，声音里满是欢快；阿洛则盘在崖边的石头上，吐着信子，像是在为他们见证。
“以后，幻梦阁的事，就是我的事。”常华森看着远处的云海，语气坚定，“你的敌人，我帮你挡；你的责任，我陪你扛。”
上官云瑾侧头看他，阳光落在常华森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映得他眼底的光芒格外明亮。他笑了笑，折扇在另一只手中转了个圈：“好。那以后，你的剑要劈的路，我用术法为你铺平；你的宗门要守的道，我用阵法为你稳固。”
剑与术，本是不同的修行之路，却在此刻，因为两颗紧紧相依的心，找到了最完美的交融点。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的花香，也吹动了两人衣袍的边角。他们站在崖边，望着无尽的云海，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多少挑战，他们都会像此刻这样，手握着手，剑伴着扇，并肩而立，共赴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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