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值得吗

潇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后，沐云帆才松了口气，靠在床头，胸口的闷痛又悄悄冒了出来。他盯着天花板，忽然想起以前和霍雨浩一起去学院外集市的日子——那时集市上有卖暖手的糖炒栗子，有能驱寒的姜糖，还有言爷爷说过的、能辅助清毒的草药摊子。

沐云帆1“系统，”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沐云帆1“我们去集市吧？说不定能找到缓解毒素的草药，总比一直躺在这里强。”

系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无奈，还配了个扶额的表情：

系统“宿主，你怎么去啊૮₍ •́ ₃•̀₎ა？你现在双腿毒素未清，连下床走动都费劲，更别说走到学院外的集市了——从宿舍到校门要走半个时辰，你这身体根本撑不住。”

沐云帆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光顾着想去集市找草药，却忘了自己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手指轻轻碰了碰膝盖，传来的酸痛让他心里一阵失落——难道真的只能躺在床上，等着毒素慢慢扩散吗？

沐云帆1“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不甘心地问

沐云帆1“集市上肯定有比清毒草更有效的草药，说不定能让毒素退得快一点……”

系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检索可行方案。过了一会儿，它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

系统“有个办法，但需要你配合——宿舍储物格里有言少哲院长留下的‘便携悬浮魂导器’，是之前给你备着应急用的，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靠魂力驱动。你只需注入微量魂力启动它，就能悬浮着移动，不用走路。”

沐云帆1“悬浮魂导器？”

沐云帆眼睛一亮，他记得那东西——之前言爷爷提过一嘴，说体积小，方便携带，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沐云帆1“真的能用吗？我现在的魂力……会不会不够？”

系统“那魂导器是低阶型号，启动只需1%魂力，后续维持靠魂导核心，不用持续注入。”

系统解释道

系统“但你要注意，路上不能颠簸，也不能遇到熟人——一旦被发现你用悬浮魂导器出门，肯定会被追问缘由，暴露你的伤势。”

沐云帆立刻点头：

沐云帆1“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等天黑了再去，那时学院里人少，不容易被发现。”

他撑着床头，慢慢挪到储物格前，打开柜门，果然看到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圆盘——那就是便携悬浮魂导器。他用没受伤的手拿起圆盘，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按照系统的指引，他小心翼翼地注入一丝魂力，圆盘瞬间亮起淡蓝色的光，轻轻悬浮在他手边。

沐云帆1“太好了！”

沐云帆忍不住低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声音太大引来别人。他看着悬浮的圆盘，眼底重新燃起希望：只要能去集市找到草药，他就能更快好起来，就能更早恢复正常，等霍雨浩回来时，就不用再担心被发现异常了。

他把悬浮魂导器放回储物格，又躺回床上，开始在心里规划路线：天黑后从宿舍后窗翻出去（正门人多），沿着围墙根往校门走，到了集市先去草药摊子，找到合适的草药就立刻回来，全程不跟任何人说话。

系统“宿主，即使找到草药，也需先让系统检测是否与你体内毒素冲突，不可盲目使用。另外，你最多只能在集市待半个时辰，超时会导致体力不支，加重伤势。”

沐云帆1“我记住了！”

沐云帆笑着答应，心里的期待越来越浓。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指轻轻攥着床单——再等几个时辰，他就能去集市找草药了，就能离康复更近一步了。

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悬浮魂导器偶尔传来的微弱蓝光

暮色彻底笼罩学院时，沐云帆才开始行动。他先靠在床头深呼吸几次，确认双腿的酸痛感暂时稳定，再用没受伤的手摸索着取出便携悬浮魂导器。指尖注入那丝珍贵的魂力时，他格外小心，生怕用力过猛牵动毒素，直到银色圆盘亮起淡蓝微光，稳稳悬浮在身侧，才松了口气。

沐云帆1“系统，帮我盯着走廊动静，有脚步声立刻提醒。”

他压低声音说，一边撑着墙慢慢挪到后窗。窗栓有些生锈，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冷风瞬间灌进来，带着夜露的湿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左臂的伤口被风吹得隐隐作痛，他赶紧裹紧了身上的厚外套，又把帽子拉得低低的，遮住大半张脸。

悬浮魂导器缓缓托住他的身体，像一片轻盈的云。他控制着魂导器的高度，刚好离地面半尺，慢慢从后窗飘出去，落在宿舍后的草丛里。脚下没有着力点，一开始还不太稳，几次差点撞到树干，吓得他心脏狂跳，只能停下来调整呼吸，等适应了才继续往校门方向移动。

系统“左前方十米有巡逻队经过，宿主请躲进灌木丛！”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沐云帆立刻操控魂导器飘到路边的灌木丛后，紧紧贴着树干，连呼吸都屏住。巡逻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金属盔甲的碰撞声，他能清晰听到队员们谈论着今晚的巡查路线，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慢慢探出头，继续往前飘。

从宿舍到校门的路，平时走只需半刻钟，此刻却像走了半个时辰。沐云帆的额角渗出冷汗，不是因为累，而是高度紧张——他怕被人发现，怕计划泡汤，更怕自己好不容易攒的力气撑不到集市。还好，夜色够浓，加上他刻意绕着偏僻的小路，一路有惊无险地出了校门。

集市上的灯火还亮着，摊贩们的吆喝声、顾客的谈笑声远远传来，带着烟火气。沐云帆操控着魂导器，尽量贴着墙角走，帽檐压得更低，避免与人对视。他记得以前和霍雨浩来的时候，总喜欢在街角的草药摊子前停留，言爷爷说那摊主的草药都很新鲜，说不定真有能缓解毒素的药材。

系统“就是前面那家‘陈记草药铺’，宿主注意，摊主还在收拾摊子，尽快挑选。”

系统提醒道。沐云帆点点头，飘到摊位前，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沙哑些：

沐云帆1“老板，有没有……能清体内余毒的草药？”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裹得严实，也没多问，指了指摊位上的几捆草药：

老人“要哪种？解寒毒的紫苏、清血毒的半枝莲，还有这个——”他拿起一小捆带绒毛的草，“这是‘疏毒草’，能慢慢疏导经脉里的余毒，就是见效慢，得熬着喝。”

沐云帆眼睛一亮，刚想开口，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系统“检测到‘疏毒草’与宿主体内毒素无冲突，可使用，但需搭配之前的解毒药膏，效果更佳。”

沐云帆1老板，我要这个疏毒草，再来点半枝莲。

他赶紧说道，从怀里摸出提前备好的钱袋，递过去时，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摊主接过钱，把草药包好递给她，随口叮嘱：

老人“这草性凉，熬的时候加点姜片，别空腹喝。”

沐云帆1“谢谢老板。”

沐云帆接过草药，紧紧抱在怀里，立刻操控魂导器往回飘。他不敢多停留，生怕耽误太久体力不支，更怕回去时遇到巡逻队。

往回走的路比来时更累，双腿的酸痛感越来越明显，左臂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沐云帆咬着牙，死死盯着前方的校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去，快点把草药熬了，快点好起来。

终于，他再次从后窗飘进宿舍，落地时因为力气不支，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床沿。他把草药放在桌上，瘫坐在床边，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帽檐。

沐云帆1“系统，还好……买到了。”

他虚弱地说，看着桌上的草药，眼底露出一丝安心——有了这些草药，说不定毒素能退得快些，等霍雨浩回来，他就能更快恢复正常了。

他没有立刻熬药，而是先把悬浮魂导器收好，又把草药藏在衣柜深处，才慢慢躺回床上。

沐云帆靠在床头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攒够力气起身。他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取出刚买回来的疏毒草和半枝莲，放在桌上摊开——疏毒草带着淡绿色的绒毛，半枝莲的花瓣还泛着新鲜的紫，看着就让人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沐云帆1“系统，现在能熬药了吗？”

他一边找砂锅，一边轻声问，指尖因为期待微微发烫

沐云帆1“熬好之后，毒素是不是就能退得快些了？”

系统没有立刻回应，反而启动了深度检测模式。片刻后，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在沐云帆脑海里响起，彻底浇灭了他的期待

系统“宿主，检测结果显示，你体内的毒素比预估的更霸道——这是魂王特制的‘幽蓝冰毒’，不仅会侵蚀经脉，还会在体内形成‘毒核’，普通疏毒草和半枝莲只能暂时压制表面毒素，根本无法触及毒核。”

沐云帆1“毒核？”

沐云帆手里的砂锅“哐当”一声撞在灶台上，他猛地回头，浅褐色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沐云帆1“什么意思？难道这些草药……没用？”

系统“不是没用，是作用有限。”

系统的声音沉了沉

系统“之前的解毒丹和清毒草，还有你刚买的草药，最多只能延缓毒素扩散，让你少受些疼，但要根除毒核，必须用专门的‘破毒丹’，或者借助魂斗罗以上级别的魂力强行逼毒——普通草药根本扛不住这毒的霸道。”

沐云帆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指尖的温度瞬间凉了下去。他看着桌上的草药，刚才的期待像被冷水浇过，一点点沉了下去。他费了那么大劲，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集市，结果买到的草药，只能暂时缓解疼痛？那他之前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沐云帆1“那……那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沐云帆1“难道只能一直这样，等着毒素慢慢扩散吗？”

系统“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

系统的声音里也透着无奈

系统“破毒丹是高阶丹药，学院药库也只有三枚，且需要玄老或言少哲院长的批准才能取用；至于魂斗罗级别的魂力逼毒，一旦启动，必然会惊动玄老他们，到时候你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沐云帆沉默了。他怎么可能去要破毒丹？一开口，玄老肯定会追问毒素的来源，到时候救霍雨浩的事就会暴露；更不可能让魂斗罗逼毒——那样一来，所有隐瞒都会被戳穿，霍雨浩说不定还会放弃猎魂回来。

他慢慢走到桌边，拿起一株疏毒草，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绒毛。草药的触感很软，却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他心上。原来，他以为的希望，只是暂时的安慰。

沐云帆1“那……先熬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

沐云帆1“就算只能缓解，也总比疼着强。至少……能让我撑到浩浩回来。”

他重新拿起砂锅，往里面加水，再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放进去。炉火很小，火苗舔着锅底，慢慢把水烧温。草药的清香渐渐飘出来，可沐云帆闻着，却觉得心里发苦。

系统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系统“宿主，长期用普通草药压制，可能会让毒核变得更顽固，后续根除会更难。你真的不再考虑……”

沐云帆1“不用考虑了。”

沐云帆打断它，眼神却异常坚定

沐云帆1“只要能撑到浩浩回来，再难我也能忍。等他回来，我再想办法——现在，不能让他分心。”

水慢慢烧开，草药在砂锅里翻滚，淡绿色的汤汁渐渐变得浓稠。沐云帆守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的草药，把所有的不安和恐慌都压在心底。他知道，这条路会比想象中更难，但只要一想到霍雨浩，他就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一会儿。

等药熬好，他小心翼翼地倒在碗里，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着。草药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一丝清凉的痛感。他强忍着没吐出来，一碗药喝完，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把碗放在桌上，慢慢走回床边躺下。药效很快起了作用，双腿的酸痛感减轻了些，可心口的闷痛却还在——那是毒核在体内扎根的信号，提醒着他这场对抗，才刚刚开始。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桌上的草药上。沐云帆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沐云帆，再撑一会儿，等浩浩回来就好了。就算毒核再顽固，他也能找到办法，一定能。

系统宿主……为了他……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