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赛当天早晨，马嘉祺站在学校礼堂后台，检查钢琴的音准。窗外阳光明媚，是个适合表演的好天气。其他成员陆续到达，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和兴奋。
"严浩翔的设备调试好了吗？"马嘉祺问正在整理电线的张真源。
"差不多了，他说还有最后一个音效要修改。"张真源擦了擦额头的汗，"宋亚轩去哪了？"
"去接丁程鑫了，"马嘉祺看了看手表，"他们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宋亚轩气喘吁吁地冲进后台，脸色异常难看："出事了！丁程鑫刚才接到电话，他妈妈住院了，他直接去了医院！"
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严重吗？"
"不清楚，他只说让我们先准备，他尽量赶回来。"宋亚轩咬着下唇，"但他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
马嘉祺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丁程鑫的电话，但响了很久没人接。他发了条信息：「在哪家医院？我们过来找你。」
几分钟后，丁程鑫回复了：「市中心医院。不用来，我处理完就回去。」
马嘉祺把手机塞进口袋，转向其他人："我去找他。张真源，你负责协调大家准备；宋亚轩，继续练习你的吉他部分；告诉严浩翔和刘耀文情况有变，但我们会尽力按时参赛。"
没等回应，马嘉祺已经冲出礼堂，拦下一辆出租车。路上，他不断刷新手机，但丁程鑫没有再回复。
市中心医院门诊部人满为患。马嘉祺在前台询问后，得知丁母在七楼内科病房。电梯太慢，他直接跑上楼梯，心跳随着每一步加速。
七楼走廊尽头，马嘉祺终于看到了丁程鑫的背影。他站在病房外，对面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显然是丁父。两人正在激烈争执，丁程鑫右手上的石膏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说了我不回去！"丁程鑫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妈妈需要休息，我可以照顾她！"
"就凭你？"丁父冷笑一声，指了指丁程鑫打着石膏的手，"你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别任性了，比赛有什么重要的？"
"对你来说当然不重要！"丁程鑫的声音开始发抖，"你从来不在乎我在乎什么！"
马嘉祺进退两难，不知是否该上前。就在这时，丁程鑫转过头，发现了他。那一瞬间，马嘉祺看到了丁程鑫眼中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绝望。
"嘉祺..."丁程鑫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
丁父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向马嘉祺，皱眉问道："这是谁？"
"我同学，"丁程鑫深吸一口气，"马嘉祺。"
马嘉祺上前一步，礼貌地点头："叔叔好。我们是来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丁程鑫是我们团队的重要成员。"
"哼，"丁父不为所动，"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的比赛，比家人还重要？"
丁程鑫的拳头攥紧了："妈已经说了她没事，只需要观察一晚！比赛下午才开始，我可以——"
"你妈总是惯着你！"丁父打断他，"如果不是她一直纵容你搞这些没用的音乐，你的成绩会更好！现在她病了，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丁程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马嘉祺看到他嘴唇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我去看看阿姨。"马嘉祺轻声说，试图给丁程鑫一些空间。
病房里，丁母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看到马嘉祺进来，她勉强笑了笑："你是程鑫的同学吧？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老毛病犯了，没什么大碍。"
"阿姨好，"马嘉祺礼貌地问候，"您真的不用丁程鑫留下来照顾您吗？"
丁母摇摇头："不用，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他爸爸就是太紧张了。"她叹了口气，"程鑫很重视这次比赛，你们准备很久了吧？"
马嘉祺点点头："一个多月了。丁程鑫是我们的主唱，没有他，表演会失去灵魂。"
门外传来丁父提高的声音："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吧？"接着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马嘉祺赶紧回到走廊，只见丁程鑫一个人靠在墙边，右手无力地垂着，左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程鑫..."马嘉祺轻声唤道。
丁程鑫放下手，脸上没有泪水，但眼睛红得可怕："他走了。说再也不想管我了。"
马嘉祺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他身边。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难忘的气息。
"我妈怎么样？"丁程鑫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她说没事，明天就能出院。"马嘉祺犹豫了一下，"你...还想参加比赛吗？"
丁程鑫望向窗外，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不知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乱的。"
"如果你想退出，我们都会理解。"马嘉祺真诚地说。
丁程鑫摇摇头："不是想退出...只是突然不明白这一切有什么意义。我爸说得对，音乐比赛赢了又怎样？能改变什么？"
马嘉祺思考了片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艺术节吗？你说音乐最重要的是表达情感，连接人心。"
丁程鑫苦笑："那时候真天真。"
"不，"马嘉祺坚定地说，"你是对的。刚才你和你爸的争执...那种感受，你能通过音乐表达出来吗？"
丁程鑫愣住了，缓缓抬头看向马嘉祺。
"音乐也许不能解决实际问题，"马嘉祺继续说，"但它能让我们理解彼此。我父母离婚时，如果我爸愿意听我弹一首曲子，也许我们就不会两年不说话。"
这是马嘉祺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家庭的具体情况。丁程鑫惊讶地看着他："你从没说过这个。"
"我爸妈离婚五年了，"马嘉祺靠在窗台上，阳光洒在他的侧脸，"我爸想让我学建筑，我坚持学音乐。我们冷战了两年，直到上个月，他第一次来听我演出。"
丁程鑫静静地听着，眼中的愤怒渐渐化为理解。
"所以，是的，音乐不能治好你妈妈的病，也不能让你爸立刻理解你，"马嘉祺总结道，"但它能搭建一座桥，让你们最终找到彼此。"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我想试试...用音乐告诉他们我的感受。"
"那就回学校准备比赛，"马嘉祺说，"你妈妈这里，我们可以请护工照顾。"
丁程鑫点点头，重新振作起来："等我一下，我跟妈妈道个别。"
十分钟后，两人走出医院大门。丁程鑫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爸的车还在停车场。"
他们绕到停车场，发现丁父独自坐在车里，头靠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耸动。丁程鑫犹豫了一下，然后敲了敲车窗。
丁父抬起头，迅速擦了擦眼睛，降下车窗："干什么？"
"爸，"丁程鑫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能听我唱首歌吗？就现在，就在这里。"
丁父皱眉："你又搞什么名堂？"
丁程鑫已经拿出手机，找出伴奏："是我自己写的歌，关于...我们的。"
没等父亲回应，丁程鑫开始清唱。那是一首马嘉祺从未听过的歌，旋律简单但歌词直击人心：
"你总说我不懂，说我还太小，
说我的梦想只是虚无缥缈。
但我多希望你能看见，
那些音符里藏着的我的世界..."
丁父的表情从恼怒变为惊讶，最后化为一种复杂的沉思。歌唱到一半，他的眼眶再次红了。
歌唱完后，停车场陷入沉默。丁父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写的？"
"去年冬天，"丁程鑫轻声回答，"那天我们吵架后。"
丁父久久地看着儿子，终于叹了口气："你妈真的没事，医生说了？"
"嗯，明天就能出院。"
"那..."丁父犹豫了一下，"比赛几点开始？"
丁程鑫眼睛一亮："下午两点，在学校礼堂。"
"我会去看。"丁父简短地说，然后升起车窗，发动了车子。
看着父亲的车驶离医院，丁程鑫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马嘉祺拍拍他的肩膀："看来音乐确实有魔力。"
丁程鑫笑了笑，这次是真心的："谢谢你，嘉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放弃了。"
回校的路上，丁程鑫的手机响了。是宋亚轩："你们快回来了吗？出大事了！严浩翔的设备出了问题，刘耀文训练时扭伤了脚！"
马嘉祺和丁程鑫对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
音乐教室里，一片愁云惨雾。严浩翔蹲在他的设备旁，眼镜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刘耀文坐在椅子上，右脚踝已经肿了起来；贺峻霖正在给他冰敷；宋亚轩和张真源焦急地来回踱步。
"什么情况？"丁程鑫推门而入。
七嘴八舌的解释中，马嘉祺理清了状况：严浩翔精心设计的音效程序突然崩溃，尝试修复时不小心删除了核心文件；刘耀文则在上午的篮球训练中落地不稳，医生诊断是轻度扭伤，建议休息三天。
"完了，"刘耀文沮丧地说，"我的rap部分有大量走位，现在这样根本动不了。"
严浩翔推了推眼镜，声音异常平静："我的音效是整个表演的技术支撑，没有它，蜕变效果会大打折扣。"
马嘉祺看着垂头丧气的队友们，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比丁程鑫家庭危机更大的挑战。距离比赛只有四个小时，两个关键成员出了问题，整个表演面临崩溃的边缘。
丁程鑫环顾四周，突然笑了："知道吗？今天早上我以为我的世界塌了。但现在看来，我们都在经历各自的'破碎'时刻。"
"哲学解决不了技术问题。"严浩翔冷淡地说。
"不，但态度可以。"丁程鑫走到严浩翔身边，"你的备份文件呢？"
"没有备份。"严浩翔的声音里带着自责，"我太自信了。"
"那就重头来过，"丁程鑫坚定地说，"四个小时，够你做简化版吗？"
严浩翔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理论上...可以。但效果会打折扣。"
"没关系，"马嘉祺接上话，"我们可以调整表演结构，把重点放在情感表达上。刘耀文，你的rap可以坐着完成吗？"
刘耀文思考了一下："如果重新编排走位...也许可以。"
"贺峻霖，"马嘉祺转向正在给刘耀文冰敷的舞蹈担当，"能简化舞蹈动作吗？适应耀文的伤和程鑫的手。"
贺峻霖打了个响指："交给我！"
就这样，在危机面前，七人迅速行动起来。严浩翔埋头重写程序；刘耀文和贺峻霖重新设计舞台走位；宋亚轩和张真源调整和声编排；丁程鑫则完善歌词的情感表达；马嘉祺负责整体协调和钢琴部分的修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排练室里充满了紧张而专注的气息。马嘉祺时不时瞥向丁程鑫，惊讶于他能在经历家庭风波后依然如此专注和坚定。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打着石膏的右手上，那上面"凤凰涅槃"四个字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下午一点半，他们终于完成了所有调整。新的版本虽然没有原计划华丽，但情感更加真挚动人。七人围成一圈，丁程鑫伸出左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已经战胜了最大的敌人——自己的放弃。"
马嘉祺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因为我们在一起。"
一只只手叠加上来，最后是刘耀文咧着嘴放上自己缠着绷带的脚："算我一个！"
笑声驱散了最后的紧张。七人拿起装备，向礼堂进发。路上，马嘉祺注意到丁程鑫时不时看向手机。
"在等你爸的消息？"马嘉祺小声问。
丁程鑫点点头："他说会来，但..."
"他会来的，"马嘉祺肯定地说，"就像我爸最终来听我演出一样。父母的爱有时候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丁程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今天的一切，嘉祺。不只是为了比赛...还有医院里的事。"
马嘉祺摇摇头："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礼堂后台，参赛队伍陆续到达。马嘉祺从帷幕缝隙中看向观众席，寻找丁父的身影。座位渐渐填满，但直到主持人宣布比赛即将开始，他也没看到丁父。
丁程鑫显然也在寻找，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明显。马嘉祺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礼堂后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溜了进来——是丁父，身边还跟着一位面容憔悴但微笑着的女性，正是丁母。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马嘉祺赶紧拉过丁程鑫："看！你爸妈都来了！"
丁程鑫望向那个方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深吸一口气，转向队友们："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展示真正的'蜕变'！"
主持人宣布："下一个参赛队伍，'星火'乐队，表演原创歌曲《破碎与重塑》！"
帷幕拉开，聚光灯下，丁程鑫独自站在舞台中央，右手石膏在灯光下白得刺眼。音乐响起，他清澈的嗓音唱出第一句歌词：
"当世界崩塌成碎片，
当所有希望都熄灭，
我依然站在这里，
用不完美的完美，
唱出我的心声..."
马嘉祺的钢琴声适时加入，然后是宋亚轩的吉他，严浩翔的电子音效，张真源的低音和声。刘耀文坐在高脚凳上，用充满力量的rap讲述着挫折与重生；贺峻霖的舞蹈则巧妙地将丁程鑫的石膏和刘耀文的伤脚融入表演中，展现出从破碎到完整的艺术过程。
表演结束时，全场起立鼓掌。马嘉祺看到评委席上有几位老师甚至擦起了眼泪。丁父丁母也在鼓掌，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为骄傲。
回到后台，七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无论比赛结果如何，他们已经创造了奇迹——在接连不断的危机中，用音乐和友情战胜了一切困难。
"我们做到了！"丁程鑫兴奋地说，石膏手臂在空中挥舞，"这才是真正的'蜕变'！"
马嘉祺看着这群朋友，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力量。他想起自己刚转学时的孤僻，想起因为谣言而疏远丁程鑫的懦弱，想起面对困难时的退缩...而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有这些朋友在身边，任何困难似乎都不再可怕。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发来的消息：「茱莉亚音乐学院预科班的录取通知到了，他们给了全额奖学金。但需要你下周就去美国报到。你怎么决定？」
马嘉祺盯着屏幕，笑容渐渐凝固。刚刚找到的归属感，这么快就要面临考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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