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黎：我的母亲

我叫星黎

我的父亲叫做星盛，我的母亲……听我父亲说她叫程音

父亲说，母亲离开那日，青幽谷的风都带着血腥气。入侵者的利刃寒光闪烁，母亲为护这片土地，孤身挡在最前面

她素色裙摆被鲜血浸透，如一朵盛放至颓败的残花，重重倒在她用生命守护的土地上，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能留给我和父亲

那时我尚在襁褓，未开灵识，连她最后一丝残影，都没机会刻进记忆

我没有见过她，只知道，从我有记忆起，这个叫做“程音”的女人，就是我的妈妈了

那……妈妈长什么样子呢？

这个，应该是所有孩子都会好奇的问题吧

但是我对她没有记忆，只能通过刻在古书上冰冷的文字在脑海里勾勒她的模样

书上说她眉眼温柔，笑起来会有浅浅的梨涡，可那些文字太单薄，拼出的影子始终模糊

有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把她刻在树上或者石头上，但是我画工很差，总是把妈妈画的七扭八歪，像个拙劣的木偶

从那以后，妈妈的模样就这样草率的印在我的记忆里

那……我的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灵呢？

我想，她是一个温柔的人

为什么呢？

因为谷中一些跟我同龄孩子的母亲，都是贤淑温柔的

我想，我的母亲也跟她们一样吧，会在我归家时，笑着端出饭菜；会在我摔倒哭泣时，温柔地把我抱进怀里，指尖轻轻揉着我的发顶，说“不怕，妈妈在”

我的母亲，一定也是一个勇敢强大的人

独身对抗数不清的入侵者，我渴望成为她那样的人，在宇宙中行侠仗义、帮扶精灵

我的母亲，也一定是个细腻热忱的人

就像我之前见过的那位母亲，会悄悄把甜果塞进孩子兜里，会笑着帮邻里修补破损的篱笆

母亲她定是爱这片土地的，不然怎会为它付出生命？

她也定是爱我的，或许曾在我熟睡时，俯身轻轻吻过我的额头，在我哭闹时，哼着只有她会的调子哄我安静，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柔，只是我没来得及记住

无数个日夜，我拼凑出心中母亲的模样，抱着这份幻想入眠

可梦里的她，永远在我伸手触碰时破碎消散，只剩我在黑暗中，徒劳地抓着空气哭泣

待从幻想中抽离，入耳的只有错乱的鸟鸣与规律的蝉鸣，滚烫泪水砸在泥土里，洇出深色的痕迹

天际漫开几缕灰云，转瞬，细密雨丝便纷纷扬扬坠落

我伫立在森林中央，看雨珠砸向地面，溅起细碎水花

雨打在肩头，带着彻骨的凉

就像心中那唯一一处的空虚——从未体验过的母爱

恍惚间，好似看见母亲素色裙摆被血染红的画面，与这雨幕交织，疼得我眼眶发酸

我伸手接住雨滴，指缝间滑落的，是化不开的思念

“妈妈，你看，雨又落了，你在的话，会不会为我遮遮雨呀……”

雨声淹没我的呢喃，只能任由泪水混着雨水，无声流淌，盼这雨能捎去我对母亲的想念，哪怕，只是让她在另一个世界，感知到我的呼唤

雨幕中，我恍惚看见母亲身影，她笑着向我招手，可刚要靠近，就被雨帘冲散

“别走……”

我哭着伸手，抓住的只有冰冷的雨，那点关于母亲的幻影，也消散得干干净净，只剩我抱着自己，在雨里哭得浑身发抖

我的母亲，她在我心中无可挑剔，只有唯一的缺点——她不在我身边……

父亲说，母亲牺牲时，青幽谷的花都开得格外艳，可那些花再美，也美不过母亲该有的笑靥，如今花每年都开，母亲却再也没回来

有时候我会对着父亲发愣，想从他脸上找到母亲的影子，可看着看着，眼泪就又掉下来，父亲也会跟着红了眼眶，我们都太想她了，想她能摸摸我的头，哪怕一次也好

父亲曾经送给我一个徽章，告诉我，这个是我妈妈送给我的，一定要保管好，绝对不能让它离开我

这个徽章，是我跟母亲的唯一关联，如果它有一天消失，可能我也会愚蠢的认为，母亲也不存在

所以，我把这个徽章别在肩头，从来没有取下来过，但是某天的夜里，恍惚间，都看见一个模糊身影，温柔拭去我脸上泪痕

可等我想看清，身影却化作细碎光点，消散前，有温热触感落在我发顶 —— 那是母亲的抚摸

我哭着伸手，抓住的却只有冰凉空气，从那以后，连这点虚幻的触碰，都成了奢望

又一年青幽谷花开，我和父亲站在母亲牺牲的地方

花瓣落在肩头，我望着远方，轻声说：“妈妈，花又开了，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回应我的，只有山谷间悠悠的风，和父亲压抑的叹息

许多年过去，我成为了十分强大的人

可我明白，我就算再厉害，我厉害到可以保护宇宙，替母亲报仇，也找不回我的母亲……

——

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

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辙，

有过我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

—史铁生《我与地坛》

那时她的儿子还太年轻，

还来不及为母亲想，

他被命运击昏了头，

心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

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

—史铁生《我与地坛》

湘禾推荐一下史铁生的文笔

湘禾太绝了

湘禾各位可以给我的这个文提提意见

湘禾只欢迎理智的有用的建议！不接受无理的，添油加醋的，阴阳怪气的，ky的建议

小🍠找的图

湘禾星黎的徽章别在这个位置哦～

湘禾我补药开学啊！！

湘禾大家觉得这一章虐吗（收集意见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