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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过一片三千年的桃林,又绕过一片六千年的桃林,最终在那株最高的九千年桃树下停住了。红线轻轻一松,不再拉扯,只是在两人脚边盘成个小小的结。
“喂,小仙子,”孙悟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不自然,“你说这线……真的解不开了?”
“姻缘线一旦成型,除非两人情断义绝,否则断难解开。”槐玉轻声道,“不过,缘深缘浅,终究由人不由线。”
孙悟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牙:“由人不由线?这话我爱听。”
树顶的松鼠见了孙悟空,吱吱叫着跳下来,落在他的肩头。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松鼠的脑袋,动作竟带着几分温柔。
槐玉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欣佩说的,他在教松鼠剥桃核,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软的。
他从树上摘下颗最大最红的蟠桃,塞到槐玉手里,“给你,就当是……庆祝这线缠上了我。”自己则蹲在枝桠上,边给松鼠喂桃肉边嘟囔:“你说这线是不是傻?放着天上的仙君不缠,偏要缠上我……”
槐玉手中的桃子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忽然明白,这线哪里是傻,它缠的从来不是身份,而是那份不受天命拘束的真性情。
孙悟空的桀骜里藏着澄澈,她的温婉中裹着坚韧,看似水火不容,却在“不信天命”这一点上,奇异地契合。
“大圣,”她望着枝桠上的猴王,轻声道,“凡间有句话,叫‘缘来不可挡’。”
孙悟空动作一顿,垂眸看她,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挡不住,便不挡。”他忽然笑了,露出尖尖的牙,“但这线若敢管我做什么,我照样拆了它!”
槐玉也笑了,腕间的红线轻轻颤动,像是在应和着什么。云卷云舒间,槐花的香气漫过桃林,与蟠桃的甜香缠在一起。
槐玉看着孙悟空逗弄松鼠的侧脸,看着他脚边那抹耀眼的红,忽然想起师傅说的“焚心”。或许,有些缘真的会焚心,但若是与眼前这只这般无拘无束的妖猴一起,就算焚心,也该是桩有趣的事吧。
她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抚过蟠桃上的绒毛,心里忽然盼着,这红线能缠得再紧些,再久些。至于将来会怎样,管它呢。
毕竟,姻缘本就该由自己定,不是吗?
槐玉进殿时,月老正坐在案前打盹,银白的长须垂在姻缘簿上。她便放轻脚步,却见老人忽然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闪着笑:“回来了?”
她低头,见脚边的红线正往案前凑,在姻缘簿上绕了个圈,留下道浅浅的红痕。月老拿起羊脂玉笔,在那红痕旁轻轻一点,纸上便浮现出两个小字:“可期”。
“师傅,”槐玉轻声道,“您早就知道了,对吗?”
月老捋着长须笑:“缘法这东西,藏不住的。”他忽然指了指窗外,“你看那合欢树,开得更盛了。”
槐玉走到窗前,见那株掌管神仙姻缘的合欢树,此刻竟像被红雾笼罩,粉绒绒的花球缀满枝头,风一吹,落英缤纷,竟在地上铺成了条红毯,从月老宫一直延伸到蟠桃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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