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者走下神坛，卑劣者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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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聘婷哭喊着被拖走，偏房里只剩下三人。
空气沉重得几乎凝固。徐敬甫的目光重新落回楚昭身上，那眼神再无半分往日的器重，只剩下冰冷的、看死物般的审视。
这件事是娉婷有错在先，但一个私生子，也配染指他的掌上明珠？给楚家些好处，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楚昭低着头，身体里残留的药力让他微微发颤，但心比身体更冷。跟了老师多年，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像在看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苦涩瞬间弥漫了他整个胸腔。果然，这世上根本无人在意他的死活。老师如此，楚府的人如此，就连……
他下意识地看向榻上刚披上外衫的徐善，她脸色苍白，眼神还有些涣散。她也不在意他，否则怎么会撮合他和徐聘婷？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赌，赌她那颗对谁都温柔的心肠，此刻会对他生出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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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徐善的声音带着刚清醒的沙哑和急切，猛地扑跪到楚昭身边，挡住了徐敬甫那冰冷的视线。
她仰起脸，恳求道：“父亲息怒！女儿和楚昭早已……早已两情相悦，情难自禁才……”她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在为楚昭开脱，“求父亲成全我们！”
楚昭的心猛地一跳，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看着她纤弱的背脊挺直，像一株风雨中护着幼苗的蒲苇。
她跪在他身边，为了他，撒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甚至不惜自污名节。那双清澈的、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坚定，只为护住他。
一股热意冲上他的的眼眶，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近乎灭顶的酸楚。
她这般好，叫他如何不爱她？
【楚昭黑化值+8】
【当前黑化总值：19/100】
徐敬甫显然不信，眉头紧锁，审视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深深的怀疑和痛心。
徐善见状，知道父亲在动摇。她忽然将手伸到身侧，摊开白皙的掌心，递向楚昭，眼神里带着无声的催促和安抚。
楚昭的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几乎是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虔诚，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无比珍重地覆了上去。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然后，紧紧扣住。
十指交缠，严丝合缝。
肌肤相贴的瞬间，楚昭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掌心直窜心脏，激得他浑身一颤。
她的手微凉，他的掌心却滚烫得吓人。他紧紧攥着，像一头疯犬，主动将自己的锁链奉于神祇之手。
在这一刻，高贵者走下神坛，卑劣者俯首称臣。
徐敬甫看着二人紧紧相扣的十指，长长地叹了口气。
罢了。楚昭虽出身不堪，但到底是自己一手教导的弟子，知根知底，能力手段都不缺。他身世单薄，翻不出什么浪花，又如此深爱善儿……
“既如此，”徐敬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妥协，“择日完婚吧。就在相府办，我徐敬甫的女儿，没有委屈下嫁的道理！”
他冷冷瞥了一眼楚昭，警告意味十足。
“谢老师成全！”楚昭立刻叩首，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握着徐善的手却收得更紧，生怕她反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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