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性夜袭·血战天师府】

——

亥时三刻，龙虎山熄灯鼓已远，雨云却压得很低，闷雷滚滚。

听雨轩灯火早灭。

林知微盘膝榻上，腕间符纹隐有金芒明灭——那是王也白日里以“同源心头血”镇下的风后余波。

窗外忽有黑影掠过，像一滴墨融进夜色。

林知微睁眼，指尖夹起一张黄符，尚未点燃，便嗅到风里淡淡的血腥味。

林知微“来了。”

她推窗，山道尽头，全性黑压压一片，无声逼近。

为首之人，背负一只巨大铁匣，匣缝渗血——

全性“尸魔”涂君房，剧中血洗龙虎山的刽子手。

林知微翻身下榻，落地无声，却在门口撞上同样推门而出的王也。

两人对视一秒，无需言语。

王也指尖一划，风后奇门·子阵启动，听雨轩屋顶瞬间笼罩一层薄雾。

王也“先护老天师。”

林知微点头，两人并肩掠入雨幕。

——

天师府·祖师殿外。

灯火如豆，张之维独坐廊下，手边一盏清茶。

涂君房抬手，铁匣重重落地，锁链哗啦。

“老天师，借天师度一用。”

张之维掀茶盖，轻吹：

老天师“不借。”

涂君房咧嘴，铁匣开启，血傀涌出。

同一时间，暗处高宁、四张狂余孽齐现。

林知微与王也赶到时，殿前已乱成修罗场。

武当与龙虎弟子混合成阵，仍节节败退。

血傀无痛无惧，杀之即合，越杀越多。

林知微指尖符箓翻飞，“金木水火土”五行连环，强行撕开一道裂口。

王也脚踏九宫，瞬移至张之维身侧：

林知微“师父，退到内殿！”

张之维却端坐未动，目光越过战场，落在林知微背影：

老天师“那孩子，十年没杀生了。”

王也一怔，随即明白——

今夜，林知微要破戒。

——

战圈中心，林知微以符阵困住三只血傀。

符火燃至一半，血傀竟以尸炁浇灭。

她腕间符纹骤亮，像被血炁激怒。

王也“知微！”

王也声音穿透雨幕。

林知微回头，眼底是一片冷金色。

她抬手，咬破指尖，血珠落在符纹——

金色符纹瞬间蔓延，化作一只巨大的金色罗盘，笼罩半座天师府。

林知微“天罡·破邪！”

罗盘旋转，金芒如刃，血傀触之即溃。

涂君房瞳孔骤缩：“龙虎山的天罡咒？你不是被逐——”

林知微声音冷极：

林知微“逐的是弟子，咒术没废。”

金芒暴涨，血傀成片倒下，化作血水。

涂君房怒吼，铁匣炸裂，一只三丈高的血尸爬出。

血尸仰天长啸，音波震碎殿前石狮。

林知微单膝跪地，嘴角溢血——

天罡咒极耗心神，她撑不了多久。

王也瞬移至她身前，风后奇门全开，九宫格化作一道金色龙卷，强行将血尸卷入。

王也“我来收尾！”

他回头，冲林知微笑，笑意却带血：

王也“别怕。”

血尸在龙卷中疯狂挣扎，一掌拍在王也胸口。

王也喷出一口血，身形倒飞，撞断殿前石柱。

林知微瞳仁骤缩，金色罗盘瞬间收缩，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腕间。

她以血为引，强行催动——

林知微“风后·同归！”

符纹与王也的九宫格瞬间重叠，两股炁流交汇，化作一柄金色巨剑。

巨剑劈下，血尸一分为二。

血水溅上林知微脸颊，她却连眼都没眨。

血尸轰然倒地，涂君房见势不妙，化作血雾遁走。

雨，忽然停了。

天边透出一丝鱼肚白。

——

祖师殿石阶。

王也半靠在断柱旁，胸口一道掌印，青紫发黑。

林知微跪在他身侧，手指颤抖，却不敢碰他。

林知微“王也……”

王也抬手，指腹擦过她脸上血迹：

王也“我没事，死不了。”

林知微指尖按在他脉门，眉心越蹙越紧——

风后反噬被血尸一掌彻底激发，经脉乱如麻。

张之维缓步而来，俯身，两指并拢，在王也眉心一点。

一缕温润炁流注入，暂时稳住暴走的炁。

老天师“带他回听雨轩。”

老天师声音低哑，

老天师“剩下的，我来收拾。”

——

听雨轩·内室。

烛火摇曳，药香氤氲。

林知微以温水擦拭王也胸口血污，指尖轻得像羽。

王也半昏半醒，抓住她手腕，声音模糊：

王也“别哭……”

林知微这才发现自己睫毛上全是水珠。

她深吸一口气，取出那枚仅剩的返魂丹，捏碎，以舌尖抵住他唇缝。

丹药化光，没入口中。

王也眉心黑气稍退，却仍高热不退。

林知微垂眼，解开自己腕间符纹，金色线条浮现。

她低头，以唇贴上那道符纹，轻轻咬破。

血珠滚落，落在王也心口。

同源之血，同源之炁，在肌肤相贴处交汇。

符纹一点点亮起，又一点点熄灭。

王也呼吸终于平稳。

林知微脱力般伏在他胸前，听见他心跳一声、一声，像劫后余生的鼓点。

——

黎明，天师府钟声再起。

弟子来报：全性夜袭，死伤三十余人，血尸全灭，涂君房重伤遁走。

老天师下令：大醮暂停一日，伤者静养。

听雨轩内，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榻上两人交叠的手。

王也先醒，指尖微动，便触到林知微发顶。

她伏在他胸口，睡颜苍白，睫毛上还沾着细小水珠。

王也抬手，指腹轻触她眼下淡青。

王也“傻子，”

他声音低哑，

王也“谁让你拼命。”

林知微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声音却清醒：

林知微“你死了，我怎么办？”

王也心口一烫，掌心贴上她后颈，把人往上提了提。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

王也“听着，”

他一字一顿，

王也“以后我在的地方，不许你挡刀。”

林知微睁眼，黑眸里映出他苍白却认真的脸。

林知微“那你在的地方，也不许受伤。”

王也低笑：

王也“成交。”

他低头，吻住她。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交握的十指。

血与火之后，是新生。

——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