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奇异的感觉并未随时间平息,反而像不断上涨的潮汐,一波强过一波。
某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紧紧攥住了他,这念头带来的羞耻感,竟诡异地混合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吸引力。
王橹杰“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双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体内翻涌的异样感受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扑向窗边。
手指因为那股强烈的冲击而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艰难地抓住那个望远镜。
女孩果然半倚在床头。
而她的手中,正拿着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娃娃。
王橹杰“……!”
那无形的丝线骤然绷紧到极致。
一种完全淹没理智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少年再也支撑不住,双腿的力量被瞬间抽空,失控地重重跪倒在地板上,望远镜脱手滚落。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短暂的空白占据了他的脑海。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席卷一切的汹涌才缓缓退去,急促的呼吸也随之平复。
然而,当意识重新回笼,一种近乎狂热的神情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带着一种极度亢奋后的满足与虚脱感。
眼神迷离而空洞,灵魂仍漂浮在奇异的云端。
那双曾经清澈的眸底,此刻翻涌着浓稠得化不开的,近乎疯狂的情感。
那是一种被彻底扭曲了带着毁灭气息的依恋。
喉间溢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胸膛仍在微微起伏。
他闭上双眼,仿佛在贪婪地回味着方才那彻底失控又被全然掌控的极致感觉。
真是疯了……
原来被彻底牵动…竟是这般蚀骨的滋味。
这份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感觉…竟是如此令人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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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栗可带着一身水汽瘫倒在床上,意识几乎在触及枕头的瞬间就模糊了,她沉沉睡去。
夜更深时,门锁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哒”声,一道拉长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侵入这片静谧。
他缓步踱到床边,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清冷的月光透过纱帘,恰好勾勒出她的睡颜。
他伫立良久,目光一寸寸地掠过她的眉间、眼睫、鼻子,最终,贪婪地驻足于那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撩开她额前几缕碎发,指尖不经意擦过额头,那触感让他指尖微微战栗。
他就这样看了她许久,久到月光都在屋内缓慢移动了角度。
直到他发现自己正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俯身靠近…两片诱他已久的唇。
温热的呼吸即将交缠,在双唇距离仅剩毫厘之遥的瞬间,他所有的动作猛地僵住。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猛地闭上双眼,额角甚至因极致的隐忍而迸出细微的青筋。
后槽牙咬得死紧,像是在跟内心做着斗争。
几分钟后,他猛地直起身。
所有外泄的情绪被瞬间收敛,面具重新戴上,他又变回了那个冷峻自持“二哥”。
他甚至伸出手替她掖好被角,仿佛刚才那个险些失控的他只是月光投下的错觉。
然后,他决绝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藏在阴影里的困兽。
他计算着每一寸靠近的距离,压抑着每一次想要撕裂一切的冲动。
他不喜欢“二哥”那个称呼。
落在他的耳中,是给他套了一层枷锁。
所以…
栗可,你永远不知道,那个承诺永远守护你的哥哥,其实早就坠进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