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她倒是没猜出来是谁，但这个从门进来的还能有二人么？
肯定是左奇函没跑了啊。
时间在左奇函沉默的注视下，变得极其缓慢。
床底下，王橹杰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王橹杰感觉自己躺在床下快要睡着时，那人终于有了动作。
左奇函起身又往上提了提栗可肩头的被子，动作自然。
做完这一切，转身，悄无声息地再次离开。
房门被关上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室内两人几乎在同一个频率上，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栗可刚放松紧绷的神经又提了起来。
床底下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爬了出来，姿势极其狼狈。
他懊恼地叹了口气，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摸向口袋，半跪在地上开始对着床上的女孩找角度。
他要收集到她各种各样的照片...
栗可闭着眼，听着手机摄像头快门的声音。
她没忍住，眉心狠狠蹙起，心底的怀疑涌上。
就在王橹杰欣喜地翻看着手机里新鲜偷拍的照片，指尖划过屏幕发出轻微的滑动声时。
栗可掀开眼皮，视线透过窗外的月光，直直锁定了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那身形轮廓…
心底有了答案，栗可缓缓张开唇瓣。
栗可“...王橹杰？”
她的声音不大，却一道雷在他耳边爆开。
少年翻照片的动作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死。
他一动不敢动，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
他低着头，额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下唇几乎要咬出血。
见他不应，栗可的眉头蹙得更紧，她撑起身子，伸手作势要去打开床头灯。
还未等她摸到开关， 一只微凉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很大，且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少年整个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王橹杰“…是我……”
他努力酝酿着情绪，似乎在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对他心软。
栗可坐直了身子，慵懒地靠向床头柔软的靠垫。
她心里那点不悦早已被另一种兴味所取代。
…这小家伙..自己送上门了？
栗可“说吧，深更半夜，不走大门，爬我的窗…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王橹杰慌乱地把手机塞回口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床边跪爬了几步，急切地抬头想要解释。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无措。
他害怕被她当成跟踪偷拍的变态。
可他要怎么解释？他能说什么？
说他只是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她，想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看她？说他渴望着她的气息，想将每一刻都与她捆绑在一起……
这些汹涌到近乎病态的情愫，说出来岂不是更像一个疯子？！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挣扎撕扯。
最终，他只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字。
王橹杰“……对不起姐姐……我只是……我只是……”
看着他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栗可心底最柔软的一角被轻轻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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