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流 梦女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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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后采间的补光灯亮得晃眼，我对着镜头坐直身子时，指尖还在发颤。
一半是刚才和翁杰、吴嘉轩那番拉扯的余悸，一半是5:0的热意还没褪。
PD（递过纸巾，笑着点头）：先擦擦汗吧，刚才在台上看你攥麦克风的手都在抖，现在缓过来了吗？拿到5票的心情如何呢？
柳言（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心，低头笑出声）：差点站不稳。最后那盏灯亮起来的时候，我盯着屏幕数了三遍，才敢确定是五个名字都亮着。下台的时候腿还软，被台阶绊了一下，幸好有人在旁边扶了我一把。
PD：这次选的作品和海选反差很大，这种反差感特意设计的吗？准备的时候有没有担心过驾驭不好呢？
柳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麦克风线）：是特意改的。海选唱偏旋律的时候，总担心有人说“不够”，就想证明一下，我的风格是很多样的。准备了快半个月，每天对着镜子练表情连气场，就怕眼神不够气势，撑不起这首歌得气场。
PD：中间那位男选手callout你的时候，台下都静了，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柳言（低头沉默了两秒，再抬头时眼里带点冷淡）：第一反应是懵。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耳朵嗡嗡响，脑子里全是“他在说什么”。但看见朋友在为我抱不平，心里也没什么波澜了。
（指尖轻轻敲着膝盖）：其实也有点生气吧，气他用那些话揣测别人。但站在台上，实力比情绪重要，很容易就想通了：跟他吵才是输了，不如让他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本事。
PD：导师们评价都很用心，尤其是万妮达导师说“成长感很珍贵”，严浩翔导师提到你台风放开了，这些话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柳言（指尖轻轻碰了碰耳朵，声音软了点）：妮达姐说完，我鼻子就酸了。海选的时候她就说我“有潜力”，这次又说我“像换了个人”，好像一个大姐姐看着我见证着我往前走了一大步，特别安心。
（笑了笑）：严浩翔老师说我“敢对视了”的时候，我差点又低头了。
PD：听到capper老师评价的时候你心里有什么变化呢？
柳言（愣了愣，指尖蜷了蜷）：有。他没亮pass的时候，我其实偷偷猜过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后来他拿起麦克风，我盯着他的手看，指节都泛白了，就有点紧张。
（低头抿了抿唇）：但“做得好”三个字出来的时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好像之前那些夜以继日的辛苦，都被这句话接住了。
PD：黄子韬导师直接邀你进他战队了，现在心里有倾向了吗？
柳言（攥了攥麦克风线，眼神几近上翻）：还没敢想战队的事，现在满脑子都是导师们给我提的意见。回去要再找老师抠细节，争取下次唱的时候，能让声音更收放自如。
（抬头笑）：其实能得到各位导师的指点就已经很幸运了，不管是夸奖还是建议，对我来说都特别珍贵。至于战队……会更想把下首歌写好，毕竟，能站在台上继续唱，才是最要紧的事啊。
后采结束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哄笑，混着鼓点声，应该是下组选手开始表演了。
我跟场记道了谢往外走，刚拐过走廊，就看见泰格西扒着墙角朝我挥手，脸上带着往日的笑。
柳言"怎么了？"
我快步走过去，他往舞台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
泰格西"豪别要上了"
我心里一松，笑着捶他胳膊。
柳言"别紧张，他没问题的，肯定5pass"
往候场席走时，正赶上陈一豪往台上走。
走到舞台中央时，还回头朝我们这边比了个"看我的"，眼睛被打光衬得亮亮的。
他一开口，那股带着独特的腔调就掀起了不小动静
有人站起来挥胳膊，我跟着节奏踮脚，泰格西在旁边喊。
泰格西"兄弟牛！"
陈一豪在台上太稳定了，唱到副歌时把外套往旁边一丢。
我攥着泰格西的胳膊晃，心里笃定。
稳了，这绝对是5pass。
导师席上，万妮达跟着节奏点头，谢锐韬站起身来晃，严浩翔嘴角勾着笑，张砚拙也轻轻点了头。
泰格西"5pass包的"
泰格西撞了撞我胳膊，我点头笑，眼睛盯着台上松弛唱歌的陈一豪。
可就在倒计时最后一秒，那盏灯突然跳了下，闪了道刺眼的红光，跳出个字：fall。
全场瞬间静了。
候场席的欢呼像被掐断的弦，连舞台上的陈一豪都愣了下，举着麦克风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还没散，眼神却空了半秒。
我脸上的笑僵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栏杆，金属凉意刺得指尖发麻。
怎么会？
他刚才那段无论是旋律押韵还是舞台张力，都比之前进步了太多，不会是5pass？
"根据赛制，陈一豪需接受其他选手callout。"
主持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程式化的冷静。
"有哪位选手愿意挑战？"
候场席里几个人动了动，我扫了眼，旋律说唱大多是女生，举起链子的也大多是女选手。
柳言"他会赢的"
我低声说，不知道是在安慰泰格西还是自己。
陈一豪的有多稳，歌词有多美，我们都清楚的，他不会输的。
陈一豪"来吧，我选阿达娃"
陈一豪的声音响起来，清晰，带着股劲儿。
他放下麦克风，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角落里的女生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
泰格西也低声说。
泰格西"他选男生要好一点吧，不然赢了也容易被骂..."
这圈子对男选手对女选手的选择向来苛刻，赢了是 "欺负人"，输了是 "连女生都不如"。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台上。
我知道陈一豪不是想欺负谁，他大概是觉得，刚才那几个举着手的男生，眼里都带着赶紧表演的急切，而阿达娃说了句强强对决，是对她自己的认可，也是对陈一豪的认可。
他总这样，硬邦邦的壳子里，藏着点不想伤人的软。
导师席上，黄子韬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笑着欢呼。
他那声欢呼落下来时，我右眼皮莫名跳了跳，像有根细针在扎。
表演结束后，导师开始投票。
第一盏灯亮起来，屏幕上跳的是"阿达娃"。
我下意识闭上眼，睫毛抖得像风中的蝶。
后面的投票声此起彼伏，每一次按键声都像敲在我心上。
第二盏，"阿达娃"。
第三盏，还是"阿达娃"。
周围的呼吸声好像都停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耳膜疼，指尖冰凉。
第四盏，"阿达娃"。
掌声越来越响，可那节奏总透着点说不出的怪异，不像单纯的欢呼。
第五盏。
红灯跳了下，最终定格在"阿达娃"。
0:5
我猛地睁开眼，屏幕上那串数字刺得我眼睛发酸。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棉花堵住了耳朵，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
候场席的欢呼像隔着层水传来，嗡嗡地响。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手背上烫得人发慌。
我想抬手擦，可刚举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只能任由它们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进衣领里。
视线糊成一片，连台上陈一豪的影子都看不清楚了。
泰格西"言言”
泰格西“言言别哭"
泰格西显然也懵了，他转头看见我哭得发抖，猛地往我身前挡了挡。
有台摄影机正往这边凑，他飞快地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扣在我头上，帽檐压得很低，刚好遮住大半张脸。
泰格西"没事没事"
他声音放得很轻，一边找工作人员要纸巾，一边用指腹擦掉我下巴上没来得及掉的眼泪。
柳言"妆花了而已，补补就好"
我的妆哪还有啊，早就被眼泪冲得一干二净了。
我吸了吸鼻子，觉得又狼狈又委屈，可比起这些，更让我难受的是那个0:5。
怎么会这样？
柳言"有没有导师用复活权啊？"
我抓住泰格西的袖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柳言"严导或者妮达姐......”
柳言“他们那么喜欢陈一豪的......"
泰格西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纸巾塞进我手里。
舞台上，陈一豪正对着镜头鞠躬，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可我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出那笑容里的涩。
主持声音响了。
"恭喜阿达娃晋级。"
陈一豪在台上站了很久，才慢慢拿起麦克风。
他笑了笑，声音比刚才低了点。
陈一豪"我对结果没什么异议”
陈一豪“我觉得阿达娃老师唱得挺好的，我可以接受"
他顿了顿，抬头往候场席扫了眼，我知道他在找我们，赶紧把脸往泰格西身后埋。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样子，怕他更难受。
陈一豪"然后我把我想唱的歌也唱了"
他挠了挠头，鼻尖有点红。
陈一豪"我觉得没问题"
说完他鞠了一躬，转身下台。
背影挺直的，可我总觉得那肩膀，比上台时沉了好多。
工作人员来催泰格西去备采，他临走前把我拉到录制场地后面的死角，那里堆着些废弃的道具，摄像机拍不到。
泰格西"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等我会儿言言"
他又找旁边的场务要了包纸巾，塞给我时叹了口气。
我蹲在纸箱堆旁边，用纸巾胡乱擦着脸，擦到嘴角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
脸上黏糊糊的，肯定难看极了。
可我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陈一豪刚才的背影。
我得等他，我得陪他在这个节目最后一段时间。
深吸了好几口气，胸口的闷痛才缓解了些。
我对着金属钢架的反光理了理头发，想挤出个像样的表情，可嘴角刚扬起来就垮了。
泰格西"好一点了吗？"
泰格西回来时手里拿着瓶冰水。
泰格西"我刚问了”
泰格西“他还在做后采，估计还要一会儿"
我接过水攥在手里，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过来，稍微冷静了点。
柳言"谢谢你啊哥"
我朝他笑了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蹲在我旁边，目光落在我攥着水瓶的手上，神色复杂。
我当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太在意，只想着等陈一豪出来该说些什么。
我就站在后采间必经的走廊里等。
灯光很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亮着。
脑子还是懵的，眼泪流多了，眼睛又酸又胀，看东西都有点模糊。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我才猛地回神。
陈一豪走得很慢，夹克的拉链没拉好，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顺着下颌线往下滑。
我们俩对视的瞬间都愣住了。
他先动的，抬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笑着朝我走过来。
陈一豪"怎么了这是？”
陈一豪“谁欺负我们言言了？"
语气还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声音里的沙哑藏不住。
他明明在笑，可那笑声里带着颤，跟平时扯着嗓子喊我"言言"的调子完全不一样。
我看着他装作没事的样子哄我，想起以后候场席再也不会有他和我坐在一起，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该安慰他的，怎么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我用力掐着掌心想忍住，可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抖。
陈一豪走过来，轻轻把我圈进怀里。
他的胳膊很暖，带着点舞台上没散的味道，掌心顺着我的背慢慢拍，像哄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陈一豪"哭什么呀"
他的声音闷闷的。
陈一豪"淘汰的是我，不是你咯"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所有的委屈和不甘突然都找到了出口，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柳言"不公平..."
我抽噎着，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还有好多话堵在喉咙口。
你明明那么厉害，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你的梦想怎么办......
可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拍着我后背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没说话。
忽然有滴滚烫的东西掉在我手臂上，顺着皮肤往下滑。
是他的眼泪。
我猛地抬头，看见陈一豪正低着头看我，眼睛红得吓人，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掉，砸在我手背上，和我的眼泪混在一起。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哭他被辜负的努力，哭他错失的机会，哭这个连努力都不一定有回报的世界。
陈一豪"喂"
他突然笑了，用手背擦了擦我的脸，纸巾粗糙的边缘蹭得我皮肤有点痒。
陈一豪"再哭就成小花猫了喂"
我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的眼睛也肿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看起来有点狼狈，却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看着他笨拙地帮我理着被眼泪打湿的头发，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心疼，我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以前总觉得他是像领路人一样的存在，可靠，值得信赖，却从没想过其他。
可现在，被他这样抱着，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听着他压抑的叹息，我突然不怕在他面前露出最狼狈的样子了。
好像，无论我有多难过，多失态，他都会接住我。
可心里还是有点怕。
怕这只是一时的情绪，怕自己迈出一步后又会被推开，怕这份特殊的感觉最后还是自作多情。
他在低头给我整理帽子，指尖偶尔碰到我的耳朵，带来一阵细微的麻意。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看着他睫毛上还没干的水珠，轻轻叹了口气。
管他呢。
我踮起脚尖，抬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脖颈。
他明显僵了一下，随即主动弯下腰，方便我靠得更近。
我把嘴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柳言"别伤心，别放弃，别怀疑自己，没有人可以代替你。"*
走廊里的绿灯映在我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圈着我后背的手紧了紧，我能感觉到他在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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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于陈一豪《第二幕》
拥抱爱的第一步，是拥抱你。
想说很多，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今天复学，本来不打算更了，感谢金币QAQ
宝宝如果看到文章有问题麻烦提醒一下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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