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黑,天上唯有一轮皎皎明月和一串斗斗星河。
路面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唯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站立着。
靳沉砚悠悠转醒。
他的双手、他的双脚被长长的铁链牢牢地锁着。
周遭一片昏暗,透不进一丝光。
屋内时不时传来微小的水滴声落地声。
“滴嗒……滴嗒……”
这一连串小小的声音并不会给人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但密闭的黑屋、诡异的声音、被锁住的四肢在顷刻间便会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幅可怕的画卷。
他的嘴唇干巴巴的,起了很重的一层皮,此刻就算疯狂地用舌头舔舐嘴唇也无济于事——因为舌头也干得可怕。
水是生命之源,而他体内的水正快速消耗,如他的生命一般即将消耗殆尽。
临死之际,他竟然出现了幻觉。
他的心上人出现在他面前,明明屋内很黑,但他却能清楚地看到她。
“活下去。”——他甚至还幻听了。
他动了动干巴的唇,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厚重的门从外面被推开,细微的、像鹅黄般的光线得以倾泄进来,一个清瘦的女子逆光而立。
她来了。
靳沉砚先是松了口气,可渐渐地,他又发觉有些不对劲。
来人一步一步地靠近,托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溢满卑劣的光芒。
他那完美到极致的眉并没有因这几天的幽禁而黯然失色,此刻正狠狠皱起。
体内的血液叫嚣着,仿若他与她是天生的敌人。
“这么久了还没死?生气力还真是够顽强的。”来人嗤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此刻靳沉砚狼狈的模样。
虚空中的阮倦眠看到这一幕心中泛酸,忍不住心疼,可惜她无法插手。
靳沉砚直勾勾地盯着她,阮大小姐毫不犹豫地狠狠瞪了回去,一巴掌的响声在房间回荡。
“还看?”
阮大小姐:爽了。
靳沉砚眸色暗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阮倦眠吩咐人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
刚开始,他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无数闷哼倾泻而出。
虚空中的阮倦眠看得眼泪直掉。
这才是折磨人该有的方式吧。
“你心疼了?”阮大小姐隔空对话。
“没……”
【滴!折磨值80%。】
系统的播报声响起,阮倦眠这才满意地叫人停下动作。
阮倦眠良心犹存——靳沉砚的手指头只被掰断两根,然后又被接了起来。
靳沉砚吃痛地抬头看向她,问:“你不是她,对吗?”
阮倦眠愣了一下,阮大小姐却是笑得更肆意妄为:“她?你指的是谁呢?”
靳沉砚盯着她,不肯放过一点微表情变化。
阮大小姐倒好,毫不掩饰地说:“你指的是原来的阮倦眠吧?真可惜,她已经死了。”
阮大小姐承认她撒谎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靳沉砚恶狠狠地瞪着她,眼中似乎要喷涌出无尽怒火。
【这才对嘛,这才是男主应该对待恶毒女配的样子。】元元感慨道。
阮倦眠摸了摸自己虚无的身体,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
阮大小姐掐住他的脖子,恶劣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幅想杀我却又杀不死我的感觉。”
“她怎么死的?”靳沉砚的声音颤抖着。
靳沉砚不管这件事是否合理,但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面前之人不是和他朝夕相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