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下的并非本心

许墨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被捆着的美杜莎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探究：“艾克提到过，美杜莎似乎总喜欢用眼睛杀人，是这样吗？”

美杜莎的蛇发猛地躁动起来，青铜色的皮肤上浮现出痛苦的纹路。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不是的……我本来不是这样的。”

“她是被诅咒的。”孙悟空突然开口，破妄金瞳扫过美杜莎的蛇发，“这头发里有股邪异的力量，不是她本身的。”

美杜莎抬起头，眼眶泛红，蛇眼里第一次没有了石化的绿光，只剩无尽的悲凉：“我原本是雅典娜神庙的祭司，因为……因为拒绝了海神波塞冬的纠缠，被他报复，污蔑我玷污圣地。雅典娜盛怒之下，给我下了诅咒——让我的头发变成毒蛇，让所有直视我的人都化为石头。”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蛇发无力地垂落：“我不想杀人的。每次有人看我，我都想躲，可他们总好奇，总想看……然后就变成了石头。久而久之，大家都说我喜欢用眼睛杀人，可谁知道，我每天都在害怕，怕不小心看到任何人。”

“波塞冬？雅典娜？”无支祁嗤笑，“神仙打架，遭殃的总是凡人。”

“后来我被放逐到孤岛，”美杜莎的声音带着哭腔，“无极道的人找到我，说只要帮他们做事，就解除我的诅咒。我信了，结果只是被当成杀人工具……他们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许墨推了推眼镜，眉头微蹙：“所以你每次使用石化能力，其实都是被迫的？”

“是诅咒在控制我！”美杜莎激动起来，蛇发里的毒蛇发出嘶鸣，“有时候我明明闭着眼，可愤怒或者恐惧的时候，眼睛还是会自己睁开……那些变成石头的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玄礼看着她，突然想起那些被石化的同伴，心里的恨意淡了些：“那你……想解除诅咒吗？”

美杜莎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解除？还能解除吗？”

“或许能。”苏易水走上前，佛道气息在掌心流转，“诅咒本质是能量印记，只要找到源头，未必不能化解。至少，我们不会像无极道那样利用你。”

孙悟空点头：“先跟我们出去，解决了那些外星玩意儿，再想办法解你的咒。总比一辈子被诅咒捆着强。”

美杜莎看着众人眼里没有厌恶的目光，蛇眼里第一次泛起泪光：“谢谢……谢谢你们。”她顿了顿，声音坚定起来，“主舰的核心控制室有波塞冬留下的能量碎片，那是诅咒的源头之一。我知道在哪，我带你们去。”

许墨记录着这一切，在本子上写下：“表象往往掩盖真相，恶的背后，或许是更深的苦难。”

通道里的光线柔和了许多，美杜莎的蛇发似乎也温顺了些。原来那个传说中喜欢用眼睛杀人的女妖，不过是诅咒下的可怜人，被神明抛弃，被异类利用，连一句辩解都没人愿意听。

“走吧。”袁洪扛起白玉擎天柱，“先掀了无极道的老巢，再帮你解咒。”

美杜莎点点头，率先走向通道深处。这一次，她的脚步不再踉跄，因为她知道，前面的人不会因为她的眼睛而恐惧，更不会把她当成单纯的杀人工具——他们愿意相信，她并非生来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