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刺骨,我站在冰棺前,手心沁出冷汗。那女子缓缓睁眼,瞳孔里映着我的倒影。
"你要么成为真正的皇后,要么永远留在这里。"
她的话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我盯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喉头发紧。这不是替身,这是宿命。
断剑突然震动,蓝光顺着棺盖蔓延,浮现出斑驳字迹:"真影之选,唯沈氏女可承"。我咬紧牙关,指尖抚过铭文,冰凉触感让我想起东宫那个雪夜。原来从那时起,我就注定要走这条路。
身后传来脚步声,裴家死士追到了。我握紧断剑,青玉镯蓝光暴涨,照亮四周石壁。历代皇后的画像浮现,她们眉心朱砂痣的位置各异,却都带着相同的悲凉神情。
"不,"我喃喃自语,"我不是你的替身。"
冰棺女子轻轻叹息,伸手触碰棺盖。刹那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苏婉儿被迫服毒的绝望,苏挽晴在雨中跪求太子的卑微,还有那些不知名姓的女子,在地宫深处化作尘埃。
"沈昭宁,"她的声音温柔又残酷,"你逃不掉的。"
我踉跄后退,撞到身后的石碑。密道中传来窸窣响动,裴家死士举着火把鱼贯而入。断剑发出嗡鸣,蓝光在石室中折射出奇异幻影。
"你们以为能困住我?"我冷笑一声,剑锋直指来人。就在这时,青玉镯突然发出尖锐鸣响,蓝光在通道尽头凝聚成一道门户。
那是生路。
身后传来兵器碰撞声,王嬷子的儿子终于赶到了。我看了眼冰棺女子,她的眼神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
"让开!"裴家死士厉喝,刀剑出鞘。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跃入门中。最后一瞥,看见冰棺女子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蓝光吞没了我。
"抓住她!"身后传来怒吼,但声音越来越远。我感觉自己在坠落,青玉镯的温度透过肌肤,灼烧着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重摔在地上。抬眼望去,四周是陌生的地宫,穹顶缀满夜明珠,地面铺着破碎的玉佩。
"这是……"我挣扎着起身,断剑仍在手中,青玉镯蓝光微弱闪烁。
忽然听见细微脚步声,我迅速躲到石柱后。月光从头顶的缝隙洒下,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萧瑾瑜。
他手持长剑,神色凝重地打量四周。我屏住呼吸,看着他走向一座石碑,指尖拂过上面的铭文。
"真影之选,终究还是逃了。"他轻声说,语气里竟有几分惋惜。
我握紧断剑,想起弟弟临终前的画面。就是这个男人,用甜言蜜语诱骗清和服下毒药。
"你在找什么?"我冷冷开口。
萧瑾瑜猛然转身,剑尖直指我藏身之处。"沈姑娘,何必躲躲藏藏?"
"你来这里是想杀我灭口吧?"我缓步走出,断剑映着蓝光,寒芒毕露。
他垂下剑尖,露出一丝苦笑:"你误会了。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真相。"
"真相?"我嗤笑一声,"你告诉我弟弟,只要服下那药,就能救活苏挽晴。结果呢?"
萧瑾瑜神色微变:"那药本该救人的。"
"可它杀了我弟弟!"我大喝一声,断剑横扫。他仓促格挡,两人瞬间交手数招。
地宫震动,石壁簌簌落下碎屑。我逼退一步,喘着粗气:"你和裴家是一伙的。"
"不是。"他抹去嘴角血迹,"裴家早就知道你是最后的真影。他们想利用你,就像利用那些女人一样。"
我愣住了。
"沈相府世代培养替身,你以为为什么只有沈家女儿能入主中宫?"他继续说道,"先帝早知苏婉儿已死,仍命沈父培养'影子皇后'。你是最终人选,亦是最后一枚棋子。"
断剑突然剧烈震动,青玉镯蓝光暴涨。我踉跄后退,看见石壁上的铭文开始发光。
"看看这些字,"萧瑾瑜的声音变得急切,"它们记载着历代真影的命运。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有沈家女儿能活下来吗?"
我抬头望去,那些斑驳的文字仿佛有了生命。一段段往事浮现眼前:苏婉儿被迫服毒,苏挽晴在雨中跪求太子,还有那些不知名姓的女子,在地宫深处化作尘埃……
"不,"我捂住耳朵,"不要说了。"
"你弟弟知道了真相。"他步步逼近,"所以他甘愿服下那药。他想让你看清这一切。"
我猛地抬头:"你胡说!"
"沈清和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萧瑾瑜目光灼灼,"他说'姐姐最爱杏仁茶'。那是苏婉儿的习惯,不是你的。"
泪水模糊视线。我想起弟弟苍白的脸,想起他虚弱的笑容。原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我是替代者。
断剑突然指向一处石碑,铭文清晰可见:"先帝密诏:真影之选,沈氏女承命。"
青玉镯蓝光流转,将密诏残片拼接完整。原来沈家世代为皇家培养替身,我是最后一个。
"现在你明白了?"萧瑾瑜的声音柔和下来,"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除非……"
"除非什么?"我哑声问。
"除非你打破这个循环。"他伸出手,"跟我走,我们可以一起揭开这个秘密。"
我盯着他的手掌,想起弟弟被毒死的那个夜晚。这个男人站在我面前,眼中竟有几分真诚。
"你说得对,"我缓缓抬起断剑,"但我不会跟你走。"
话音未落,我猛地挥剑。萧瑾瑜惊慌后退,却被我逼到墙角。断剑抵住他咽喉,青玉镯蓝光映出他惊愕的面容。
"我弟弟的命,我要你来偿。"
他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看着我:"你知道吗?苏挽晴从未背叛你。"
我手一抖,剑尖离开他咽喉:"什么意思?"
"她也是被迫的。"萧瑾瑜轻声说,"就像你一样。"
就在这时,地宫深处传来轰鸣。石壁开始崩裂,尘土飞扬。我转身欲逃,却被他拉住手腕。
"相信我,"他急切地说,"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我甩开他的手,沿着密道狂奔。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地宫都在塌陷。
断剑指引方向,青玉镯蓝光忽明忽暗。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真影之选"四个字。我伸手触碰,石门缓缓开启。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
晨光洒落,我看见一片荒芜的庭院。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历代真影的名字。最下方,赫然写着"沈昭宁"三个字。
"不……"我后退两步,"这不是真的。"
断剑突然发出嗡鸣,青玉镯蓝光暴涨。石碑缓缓移动,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寒气从深处涌出,带着腐朽与香料混合的气息。
我握紧断剑,一步步走下去。阶梯尽头是间圆形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具冰棺。青玉镯蓝光映照棺盖,浮现出斑驳字迹:"真影之选,唯沈氏女可承"。
这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我伸手触碰棺盖,指尖刚触及,地面突然震颤。四周石壁上的画像仿佛活了过来,朱砂痣连成一线,直指冰棺。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难怪他说只是替我活下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冬天,弟弟神色慌张地跑回来,说有人闯入东宫,他为了保护太子妃...杀了人。可现在看来,他杀的根本不是什么刺客,而是真正的苏婉儿!
"沈公子当年杀的人……"我咬着牙说,"原来是你……"
就在这时,石室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裴家死士正在靠近。我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目光死死盯着尸体胸口的断剑。
我猛地后退几步,撞到墙边的木架。几卷泛黄的纸帛掉落下来,其中一幅画像引起我的注意。画中女子穿着宫装,眉目与苏挽晴有七分相似,右下角写着"苏婉儿"三个字。
"苏婉儿……"我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明白了一切。难怪苏挽晴能取代我在太子心中的位置,因为她本就是那个被替代的人。而我,不过是第二个替代品罢了。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火光从门缝透进来。我握紧断剑,冰冷的触感让我冷静下来。
"若我是替身,那便做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真影。"
我转身面对石门,青玉镯蓝光护体。就在这一刻,我看见尸体嘴角似有一丝笑意,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
"沈姑娘……"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王嬷子的儿子。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回应。
断剑横扫,蓝光与剑影交织成网。石门轰然洞开,数十名裴家死士涌入。
"你们以为能困住我?"我冷笑一声,率先出手。剑光闪过,一名死士应声倒地。我借着地势周旋,寻找突围机会。
这些人都是裴家精锐,单打独斗我不惧,但这么多人围攻,恐怕难以脱身。突然,一个死士的面具碎裂,露出熟悉的面容。竟是裴家心腹!
难怪他们能找到这里。
我咬紧牙关,断剑舞得密不透风。青玉镯的蓝光越来越盛,竟隐隐有压制裴家死士之势。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大喝一声,剑锋直指裴家心腹。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王嬷子的儿子终于现身,手持长剑加入战局。
"沈姑娘快走!"他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喊道。
我看了眼战场形势,知道此刻不宜恋战。断剑横扫逼退众人,转身朝着密道深处奔去。身后传来打斗声,我知道王嬷子的儿子会为我争取时间。
青玉镯的蓝光指引方向,我沿着密道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听不见厮杀声,我才停下来喘息。摸着腕间的青玉镯,想起苏挽晴临终前的话。
"姐姐……"我握紧断剑,眼神坚定:"这一次,我要做真正的自己。"
我继续往前走,密道尽头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真影之选"四个字,青玉镯蓝光映照下,石门缓缓开启。
地宫比之前的石室更大,四周石壁刻满密诏残片。地面遍布骸骨,皆穿宫装,面容模糊。断剑突然指向一处石碑,铭文清晰:"先帝密诏:真影之选,沈氏女承命。"
青玉镯蓝光与断剑共鸣,浮现影像——先帝与沈父密谈的画面。我终于明白,父亲早知真相,却从未告诉我。
我颤抖着伸出手,碰触石碑。密诏残片自动拼接,揭示历代"影子皇后"皆为替代者。先帝早知苏婉儿已死,仍命沈父培养"替身"。我是最终人选,亦是最后一枚棋子。
记忆闪回弟弟临终画面,他轻声说:"姐姐最爱杏仁茶…"现在才知,那是苏婉儿最爱的饮品。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猛地擦去。青玉镯蓝光映照门上铭文:"唯有真影可入"。我缓缓抬手,指尖轻触门扉,低声自语:"我不再是影子,而是执棋之人。"
青铜门微微震动,门后传来低语:"你终于来了,沈昭宁……"
石门开启的瞬间,我屏住呼吸。地宫深处传来腐朽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某种香料的残味。青玉镯的蓝光突然暴涨,照亮整座密室。四周石壁上布满历代皇后的画像,她们的眉眼与我有七分相似,空洞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每幅画像前都摆着骨殖,衣着早已腐烂,唯余森白骨架。断剑突然震动,指向中央一块完整的石碑。
"先帝密诏:真影之选,沈氏女承命。"我念出铭文,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
青玉镯蓝光流转,将密诏残片拼接完整。原来沈家世代为皇家培养替身,我是最后一个。指尖抚过"沈昭宁"画像,泪水模糊视线。弟弟临终前说"姐姐最爱杏仁茶",那是苏婉儿的习惯,不是我的。
所有记忆碎片在此刻重组,我才是那个替代者。
密室突然震颤,地面骸骨发出声响。青铜门上的铭文浮现:"唯有真影可入"。门后传来低语:"你终于来了,沈昭宁……"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像是母亲,又像苏挽晴。我握紧断剑,掌心渗出冷汗。
门缝中透出幽光,映出一道纤细身影。她转身时,我看见了自己——眉心朱砂痣的位置完全一致。
"进来吧。"她轻声说,"这才是你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