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藤焰狂舞·破晓前的挽歌
冰冷粘稠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淹没意识,竹久梦子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沉沦。下弦之壹·魇梦的血鬼术——**强制昏睡·催眠的细语**,通过那张寄生在手背上的诡异嘴巴发出,精准地穿透了车厢的喧嚣,钻入了她的耳膜。
梦魇之茧:破碎的家园与染血的归途
她的梦境,并非甜蜜的幻境,而是记忆深处最冰冷绝望的碎片被无限放大、扭曲的炼狱。
* 熟悉的紫藤花香被浓重的血腥味取代。蝶屋宁静的庭院化为焦土,药圃里的星见兰在烈火中枯萎成灰。她看到香奈惠姐姐倒在血泊中,粉紫色的眼眸失去了光彩,那件绣着蝴蝶的羽织被撕得粉碎。忍小姐伏在姐姐身上,紫色发尾的短发被鲜血浸透,完美的面具碎裂,露出底下刻骨的恨意与不甘,她的指尖还捏着一支断裂的毒针。
* 场景骤然切换,她置身于一片燃烧的列车废墟。火焰不再是温暖的金红,而是吞噬一切的幽蓝。炼狱杏寿郎——她的光,她的太阳——倒在废墟中央。那身崭新的炎柱羽织焦黑破碎,金红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如同燃尽的余烬。鲜血从他身下蔓延,浸透了那条她亲手编织、此刻却断裂成数截的银白围巾。炭治郎、善逸、伊之助倒在不远处,生死不知。而猗窝座,那个有着桃红色短发和深蓝刺青的恶鬼,正站在杏寿郎的“尸体”旁,脸上带着残忍而满足的笑意。
* 鬼舞辻无惨的身影在火焰上空浮现,猩红的眼眸如同深渊,冰冷粘稠的声音直接在她灵魂中响起:“看啊,竹久梦子,这就是你拼死守护的一切?脆弱,不堪一击!你的藤蔓,你的挣扎,你的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的笑话!你永远无法保护任何人,就像你无法保护你那可悲的‘自我’!成为我的上弦吧,这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最深的恐惧。
“不——!!!” 梦子在梦境中发出无声的嘶吼。巨大的悲痛、愤怒和被玩弄的屈辱感几乎要将她的精神之核撕裂!她疯狂地催动藤蔓之力,翠绿色的光芒在梦境中爆发,试图驱散幻象,撕碎无惨的虚影。藤蔓抽打在燃烧的废墟上,却只能激起更多火星。保护不了!还是保护不了!这份无力感,比死亡更让她恐惧!
就在她的精神之核因绝望而剧烈震颤、濒临破碎边缘时——
“唔姆——!”
一声熟悉的、洪亮到足以穿透梦境迷雾的短促气音,如同惊雷般在她混沌的意识中炸响!
是杏寿郎先生!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暖流,仿佛跨越了梦境的壁垒,从她灵魂深处那枚沉寂的“归尘之种”中渗出——那是她曾经吸收的、属于杏寿郎的血液气息!那份如同熔岩般纯粹、守护一切的火焰意志,在这一刻成了她锚定现实、对抗梦魇的唯一灯塔!
“给我……破!”
梦子紫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凭借那缕火焰气息的指引,她集中所有残存的精神力,操控梦境中的藤蔓,狠狠刺向自己的精神之核边缘——并非破坏,而是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魇梦血鬼术对她意识核心的最后一丝缠绕!
“呃啊!” 现实中,梦子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然而,比头痛更先感知到的,是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与金属扭曲、玻璃爆裂的刺耳轰鸣!
轰隆隆——!!!
整节车厢如同被巨人之手狠狠撕扯、揉捏!巨大的惯性将她狠狠甩向坚硬的车壁!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是列车侧翻!
魇梦死了!炭治郎成功了!但失去了血鬼术控制的列车,也彻底失控脱轨!
“炼狱先生——!”梦子顾不上浑身剧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挣扎着,用尽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扭曲座椅和破碎行李。银白的发丝沾满灰尘和血迹,藤蔓之力在体内因脱力和精神冲击而紊乱地奔流。她手脚并用地在倾覆、变形的金属牢笼中爬行,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皮肤,冰冷的鬼血渗出,带来灼痛。
终于,她从一个破碎的车窗缺口处,艰难地爬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的铁轨旁。
冰冷的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烟尘灌入肺腑。月光被弥漫的烟尘遮蔽,但梦子紫色的眼眸瞬间锁定了战场中心!
炼狱杏寿郎!他如同燃烧的战神,火焰羽织残破不堪,左眼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他半边俊朗的脸庞,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仿佛破风箱般的声音。但他脊背挺得笔直,日轮刀上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金焰,金红色的眼眸死死锁定着前方那个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上弦之叁·猗窝座!
猗窝座毫发无损,深蓝的刺青在月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脸上带着狂热的、棋逢对手的兴奋笑容。
“太棒了!炼狱杏寿郎!你的斗志,你的火焰,比我想象的更加耀眼!”猗窝座狂笑着,摆出起手式,“来吧!让我们战至最后一刻!抛弃那脆弱人类的躯壳,成为鬼吧!与我一同追求武道的极致!永恒地战斗下去!”
杏寿郎嘴角咧开一个染血的、却无比豪迈的笑容,声音洪亮如钟,带着燃烧生命的决绝:
“我的答案不会改变!人类的生老病死,正是其短暂生命的高贵与可爱之处!老去,消逝,正是人类美好的一部分!我炼狱杏寿郎,身为鬼杀队的炎柱,必将履行我的职责!只要我尚存一息,你就休想杀死在场的任何一人!唔姆!”
话音未落,杏寿郎周身爆发出如同太阳降临般的恐怖斗气!金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他双手紧握日轮刀,高举过头顶,那正是炎之呼吸最终奥义的前兆——
“玖之型·炼狱!”
“不——!住手!杏寿郎!!” 梦子魂飞魄散!前世冰冷的记忆碎片与方才梦魇中他倒下的画面瞬间重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刀斩下,意味着什么!那是燃尽一切,同归于尽的绝唱!
在理智思考之前,身体已经先行动了!梦子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速度快到在身后拉出一道银白色的残影!体内因吸收众柱之血而变得更强韧、更活跃的藤蔓之力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爆发!
“血鬼术·【千丝绞络】——缚!”
不再是用于治疗的轻柔引导,而是带着绝对禁锢意志的狂暴缠绕!数十道闪烁着紫绿色光芒、坚韧远超钢铁的藤蔓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瞬间破土而出,精准地、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粗暴,缠上了杏寿郎高举日轮刀的双臂、腰腹和双腿!
“呃?!” 杏寿郎蓄势待发的终之型被强行打断,金红色的火焰被藤蔓上附带的紫绿色光芒压制、包裹。他惊愕地低头,看向缠绕自己的藤蔓,又看向冲到近前、脸色惨白如纸、紫眸中充满了疯狂恐惧与决绝的梦子。
“梦子?!你做什么?!” 杏寿郎又惊又怒,试图挣脱。但藤蔓上传来的力量异常强大,更蕴含着一股安抚和治疗的生命能量,强行压制着他体内狂暴的斗气,并迅速包裹他左眼和身上最严重的伤口,进行紧急止血和修复。藤蔓将他向后拖拽,强行安置在相对安全的废墟旁。
“对不起…杏寿郎先生…这次…换我来!” 梦子喘息着,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她挡在了杏寿郎身前,纤细的背影在猗窝座恐怖的威压下显得如此脆弱,却又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你的对手……是我!”
“哦?” 猗窝座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银发女鬼,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一只下等的杂鱼鬼?也想插手强者的战斗?滚开!否则连你一起碾碎!” 他根本没把梦子放在眼里,注意力依旧锁定在气息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杏寿郎身上。
就是这瞬间的轻蔑!
梦子动了!她并未直接攻击,而是操控着数根藤蔓如同毒鞭般,刁钻地抽向猗窝座的面门,速度极快,角度狠辣!目标并非致命伤,只是干扰!
猗窝座不屑地抬手格挡。啪!藤蔓抽在他手臂上,应声而断。然而,断裂的藤蔓尖端,如同拥有生命般,借着他格挡的力量,极其诡异地在他脸颊上——那深蓝刺青的边缘,划开了一道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血痕!
一滴滚烫的、蕴含着恐怖生命能量和武道意志的上弦之鬼的鲜血,渗了出来。
几乎同时,那断裂的藤蔓尖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缠绕上去,贪婪地“吮吸”了那滴鲜血!
“呃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高压电流般的狂暴力量,顺着藤蔓瞬间涌入梦子的身体!这不是她主动吸收的众柱之血那种温和的共鸣滋养,而是“掠夺”!是“吞噬”!是来自上弦之鬼体内高浓度的无惨之血的直接冲击!
轰——!!!
梦子全身剧烈震颤!紫色的眼眸瞬间收缩,随即爆发出近乎实质的、混杂着紫绿与猩红的妖异光芒!银白色的长发无风狂舞,鬓角那藤蔓状的发束疯狂生长、扭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手腕上的紫藤花印剧烈闪烁,发出灼热的刺痛感,仿佛在拼命压制这股突如其来的、远超界限的力量!
力量!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在她干涸的鬼之血脉中奔涌、沸腾!仿佛沉睡的火山被彻底点燃!她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完整”,从未如此“强大”!那困扰她的虚弱感一扫而空,精神上的疲惫和梦魇的阴影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瞬间冲散!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掌控一切的“兴奋感”和“杀戮欲”如同野火般燎原!
她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一个与平日温柔怯懦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邪气与狂傲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沙哑而充满挑衅:
“上弦之叁·猗窝座?呵……不过如此嘛。连我这种‘下等杂鱼’的藤蔓都躲不开?看来你追求的那个什么‘武道极致’,也只是在弱者身上找存在感的自我安慰?” 她歪着头,紫红色的妖异眼眸死死锁定猗窝座,指尖缠绕的藤蔓如同活物般兴奋地扭动着,“你的血……味道真不错呢~比那些柱的……更‘烈’!再来点如何?”
猗窝座脸上的轻蔑消失了。他摸了摸脸颊上那微不足道却让他感到羞辱的细小伤口,感受着那藤蔓瞬间吸走他血液的诡异触感。再看向梦子时,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充满了被蝼蚁冒犯的暴怒和一丝凝重。
“杂鱼……你找死!” 猗窝座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笼罩了梦子!“破坏杀·脚式·冠先割!”
他身影瞬间消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记足以踢碎山岩的高位踢腿直取梦子头颅!
面对这恐怖的攻击,力量暴涨、处于一种奇异亢奋状态的梦子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
“血鬼术·【枯朽屏障】!【幻影花缭】!”
无数闪烁着紫绿猩红光芒的藤蔓瞬间破土而出,在她面前交织成一面巨大而坚韧的荆棘之盾!同时,她的身影在藤蔓舞动中瞬间分裂出数十道真假难辨的残影,如同鬼魅般在猗窝座周围闪烁!
轰——!
猗窝座的踢击狠狠砸在藤蔓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剧烈凹陷、碎裂,但并未完全崩溃,坚韧的藤蔓死死缠绕住他的腿!与此同时,数道残影手中的藤蔓如同毒龙般刺向猗窝座周身要害!
“雕虫小技!” 猗窝座怒吼,身体爆发出刺目的蓝光,“破坏杀·空式!” 狂暴的无形冲击波瞬间扩散,将缠绕的藤蔓和周围的残影尽数震碎!
然而,真正的梦子如同附骨之疽,在残影破碎的瞬间,从最刁钻的角度贴近,缠绕着紫红光芒的藤蔓利刃直刺猗窝座后心!速度、力量、刁钻程度,远超之前!
猗窝座瞳孔微缩,回身格挡。噗嗤!藤蔓刺穿了他的手臂,再次贪婪地汲取了一缕鲜血!
“呃!” 猗窝座闷哼一声,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愕。这个女鬼的力量和速度,在吸食他的血后,竟然在持续增长!而且她的战斗方式,充满了鬼物的阴毒与藤蔓的柔韧刁钻,极其难缠!
“混蛋!” 猗窝座彻底暴怒,不再保留,“破坏杀·乱式!” 漫天的拳影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击都带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威力!
梦子紫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理智仍在,但属于鬼的冷酷和战斗本能被放大到了极致。她不再硬抗,身影如同风中柳絮,在狂暴的拳影中极限闪避,实在躲不开的,便用藤蔓卸力或引导到地面。同时,她的反击越发狠辣刁钻,藤蔓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寻找机会在猗窝座身上留下细微的伤口,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一丝鲜血被汲取!
她的力量在战斗中稳步提升!每一次吸食猗窝座的血液,都让她体内的鬼血更加活跃,藤蔓更加坚韧,速度更快,对力量的掌控也更加精妙!她甚至开始模仿猗窝座拳法中的某些发力技巧,融入藤蔓的攻击之中!
**“血鬼术·【吮生之种】!给我爆!”** 在一次近身缠斗中,梦子拼着硬抗猗窝座一拳(代价是左肩胛骨碎裂),将数枚高度浓缩的紫红色种子打入了猗窝座手臂的伤口!
猗窝座脸色剧变!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恶毒的种子在体内生根发芽,疯狂汲取他的生命力和鬼力!虽然凭借上弦强大的再生力瞬间将其逼出,但这诡异的攻击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烦躁!
战斗陷入了疯狂的胶着!藤蔓的狂舞与破坏杀的蓝光在黎明的微光中激烈碰撞,撕裂大地,震碎残骸!梦子浑身浴血(大部分是她自己的),银发凌乱,状若疯魔,却硬生生凭借着诡异莫测的血鬼术和越战越强的特性,将猗窝座死死拖住!她的实力,在猗窝座血液的滋养和生死搏杀的压力下,已然恢复并稳定在接近**上弦之陆**的层次!
被藤蔓束缚在后方紧急治疗的杏寿郎,金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战场,充满了震惊、担忧、心痛,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他看到梦子每一次险象环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她每一次反击成功,汲取猗窝座之血后力量提升,又感到一种复杂的震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梦子——强大、疯狂、充满攻击性,却又如此清晰地为了守护他而燃烧自己!他拼命催动炎之呼吸,灼热的斗气冲击着藤蔓的束缚,藤蔓的治疗能量也在飞速修复他重创的身体。
时间在惨烈的搏杀中飞速流逝。东方天际,一抹鱼肚白悄然浮现,迅速晕染开来,驱散了浓重的夜色。
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如同利剑般刺破云层,洒向满目疮痍的大地!
“呃啊——!” 阳光照射到皮肤的瞬间,梦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灼烧,她身上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瞬间冒出青烟,皮肤焦黑碳化!那源自上弦之血的狂暴力量在阳光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剧烈的痛苦让她动作瞬间变形!
猗窝座同样脸色大变!阳光对他同样是致命的威胁!
“该死!” 猗窝座看了一眼天边迅速扩大的金色,又看了一眼因阳光灼烧而痛苦跪倒、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的梦子,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暴怒。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无法达成目标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鬼,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炼狱杏寿郎!还有你!该死的藤蔓女鬼!我记住你们了!” 猗窝座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身影化作一道蓝光,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远处的山林阴影,“下次见面,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别想逃!” 梦子强忍着阳光灼烧的剧痛,还想追击,但更多的阳光洒落,让她如同置身熔炉,力量飞速流逝,连藤蔓都变得枯萎无力。
“梦子——!!!”
就在梦子即将被更多阳光吞噬的瞬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传来!束缚在杏寿郎身上的藤蔓终于被他爆发的火焰斗气和自身的恢复力挣断!
他如同燃烧的流星般冲了过来!甚至顾不上捡起日轮刀!在那致命的阳光完全笼罩梦子之前,他猛地扯下自己那件早已残破不堪的火焰纹羽织,带着他滚烫的体温和硝烟的气息,用尽全身力气,将梦子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住、抱起!
“唔……!” 太过紧急剧烈的运动让他的手臂和后背伤口崩裂,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毫不在意,紧紧抱着怀中蜷缩的、不断因灼痛而颤抖的娇小身躯,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列车的巨大阴影之下。
“杏……杏寿郎……先生……” 羽织下传来梦子微弱而痛苦的声音。
“别说话!没事了!我在!我在!” 杏寿郎半跪在阴影里,紧紧抱着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后怕。他低头看着羽织缝隙中露出的、梦子被阳光灼烧得焦黑的手臂,金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痛楚和自责。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又要失去她了!
与此同时,无限城扭曲寂静的空间深处。
“猗窝座……” 端坐于猩红王座之上的鬼舞辻无惨,缓缓睁开了他那双纯粹而粘稠的猩红眼眸。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怒火和极致的失望。
通过共享的视野,他清晰地“看”到了无限列车旁发生的一切:魇梦的死亡,列车的倾覆,猗窝座被那个本该像虫子一样死掉的女鬼拖住,最后狼狈地逃离阳光……以及,炎柱炼狱杏寿郎,还有那个本该被他在无限城彻底抹杀、却奇迹般归来并坏了他好事的竹久梦子,都还活着!
“废物!” 无惨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我赐予你力量,赐予你上弦之叁的荣耀!你竟然连一个重伤的柱都无法杀死!甚至还被一只低劣的、背叛了我的虫子所阻挠!”
他猛地站起身,华丽的黑色大衣无风自动,恐怖的威压让整个无限城都仿佛在颤抖。
“你告诉我,猗窝座!那列车上两百多个美味的‘食粮’,你带回了几个?一个都没有!不仅任务失败,还让那个该死的炎柱和那个叛徒活了下来!更让那个带着花札耳饰的小鬼又一次逃脱!”
无惨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流出黑色的血液,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这就是你追求的‘武道’?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力量?一个人都没有杀死还狼狈的逃跑了!你让我……非常失望!”
猩红的眼眸中,杀意如同实质般翻涌。猗窝座的失败,尤其是竹久梦子——那个本该死去的实验品不仅活着,还展现出了威胁性的成长,并再次阻碍了他的计划,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
冰冷的审判在无限城回荡,而破晓的晨光下,杏寿郎紧紧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梦子,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羽织下滚烫的体温,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与深沉痛楚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声压抑在胸腔深处的、沉重的叹息。他抬起头,望向天边那轮冉冉升起的、驱散一切黑暗的朝阳,金红色的眼眸中,火焰依旧在燃烧,却沉淀下了更沉重的东西。活下来了……他们都活下来了。但未来的路,注定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