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里真的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像谁在轻轻翻书。林小茶早早就醒了，躺在床上听着雨声，脑子里全是新店铺的样子——陈默画的猫爬架、陆泽说的落地窗，还有翡翠念叨的鸟笼秋千。

“叮铃”手机响了，是赵奶奶发来的语音，背景里全是翡翠的叫声：“姐姐！写故事的在巷口淋雨！他手里抱的箱子快湿透了！”

林小茶赶紧套上外套跑出去，果然看见陈默蹲在咖啡馆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个纸箱，后背已经被雨水打透。“你怎么来了？”她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

“昨天去废品站找了些木板，”陈默把箱子往她面前递了递，里面全是打磨光滑的木条，“想着能给新店铺做个猫抓板……”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声音果然像翡翠说的，软乎乎的。

林小茶刚要拉他进店里躲雨，就看见陆泽开着车停在巷口，手里还拿着两件雨衣。“猜你们会在这儿，”他把雨衣递过来，眼神落在陈默怀里的箱子上，忍不住笑了，“这木条质量不错，我认识做家具的朋友，能帮忙打磨成弧形的，猫抓着舒服。”

陈默的耳朵瞬间红了，低头小声说：“谢谢。”

这时翡翠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落在陈默的肩膀上，嘴里还叼着片姜：“奶奶说淋雨要喝姜汤！你闻着就像要发烧的样子！”

林小茶接过姜忍不住笑了，转头对陆泽说：“正好店里有红糖，一起进来煮点吧。”

雨越下越大，咖啡馆里却暖烘烘的。陈默蹲在吧台旁拼木条，陆泽帮着烧热水，翡翠站在咖啡机上指挥：“红糖要多放！写故事的太虚了！”大橘趴在旁边的椅子上，尾巴一甩一甩的，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木条，像是在提意见。

“对了，”陆泽突然开口，“拆迁办说下周可以去选铺位，我已经把朝东的那间预定了，早上能晒到太阳，毛孩子们肯定喜欢。”

陈默手里的木条顿了顿，抬头说：“我昨天查了黄历，下周三宜动土，那天开工最好。”他从笔记本里翻出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装修注意事项，连“猫砂盆要放在通风处”都写着。

林小茶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因为拆迁悬着的石头，早就被这些细碎的温暖融化了。她端起刚煮好的姜汤递过去，翡翠突然扑腾着翅膀飞到她肩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姐姐笑了！奶奶说，姐姐笑的时候，雨都会停的！”

话音刚落，窗外的雨果然小了些，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一道彩虹。

陈默看着林小茶的笑脸，悄悄在笔记本上写下：“雨停的时候，她眼里的光，比彩虹还亮。”而陆泽端着姜汤的手顿了顿，低头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大橘打了个哈欠，跳到窗台上伸了个懒腰——它好像已经开始期待新家的猫爬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