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秋风卷着落叶飘进咖啡馆时，林小茶正在给翡翠换新鲜的苹果块。翡翠啄了两口，突然扑腾着翅膀喊：“写故事的在捡叶子！红的黄的都捡！”

林小茶探头往窗外看，陈默果然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捏着片巴掌大的枫叶，正用手机对着叶子拍照。他蹲得太专注，连陆泽站在他身后都没察觉——陆泽手里提着个纸袋，里面露出半截画框，边角沾着点金色的颜料。

“他要把叶子夹进笔记本！”翡翠的声音清亮，“说要做书签，送给姐姐！”

陈默猛地回头，看见林小茶正趴在窗台上笑，脸“腾”地红了，手里的枫叶“啪”地掉在地上。陆泽弯腰帮他捡起来，顺势把纸袋往身后藏了藏，却没藏住画框里露出的一角——是幅咖啡馆的素描，窗台上蹲着只猫，秋千上站着只鹦鹉，吧台后有个模糊的人影。

“风大了，进来吧。”林小茶推开玻璃门，桂花的香气混着落叶的味道涌进来，像谁打翻了秋天的香水瓶。

陈默攥着枫叶走进来，指尖把叶子捏得发皱。“这个……给你，”他把枫叶往吧台上一放，转身就想躲，却被翡翠喊住：“叶子背面有字！写着‘秋天适合见面’！”

林小茶拿起枫叶，果然看见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笔画被叶脉割得七零八落，却看得人心头发软。她刚要说话，陆泽把纸袋放在吧台上：“我妈画的，说挂在店里好看。”

画框里的素描突然清晰起来——阳光透过落地窗，把吧台后的人影照得暖暖的，猫爪下踩着片枫叶，鹦鹉嘴里叼着朵雏菊，角落还藏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爪爪咖啡馆”。

“阿姨画得真好。”林小茶摸着画框边缘，突然发现画的右下角有行更小的字：“泽泽说，这里的人都很好。”

赵奶奶拎着毛线筐进来时，正好撞见这幕，笑眯眯地说：“我就说今天宜出门，你看这落叶多吉利。”她往翡翠的食盆里撒了把瓜子，“早上陈默来借毛线，说要给枫叶做个书签套；陆泽也来问，说给画框配什么颜色的挂钩好看。”

翡翠立刻接话：“他们还在巷口吵架！写故事的说用棕色绳，向日葵男说用黄色！吵了三分钟！”

陈默和陆泽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大橘跳上吧台，用爪子扒拉着枫叶，又用脑袋蹭了蹭画框，像是在说“都好看”。

傍晚打烊时，林小茶把枫叶书签插进陈默忘在店里的笔记本里，最新一页写着：“她接枫叶时，指尖碰了碰我的手，像秋天的第一片落叶落在心上。”

窗外，陆泽正在给画框挂挂钩，陈默蹲在旁边递钉子，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两片靠在一起的落叶。翡翠站在窗台上喊：“明天去公园！捡银杏叶！”

林小茶关掉灯，转身时，大橘正叼着那片枫叶，往她手心里送。落叶的纹路里，好像藏着整个秋天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