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窗花

姜小帅蹲在烘焙坊的玻璃门前，手里的红色窗花纸剪得歪歪扭扭。郭城宇站在旁边，手里捏着把小剪刀，耐心地帮他修掉多余的边角，指尖偶尔蹭过对方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扫过。“你看，”他把剪好的雪花递过去，“这样才对称，贴在玻璃上才好看。”

吴所畏抱着卷胶带走进来，身后跟着拎着工具箱的池骋。“张姐刚才来电话，”他把胶带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技术部的人都在盼着内测活动，说要抢第一份曲奇礼盒。”池骋放下工具箱，伸手帮吴所畏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腹蹭过他耳尖，带着点凉，又有点暖。

贴窗花时，吴所畏踩在小凳子上，池骋站在下面扶着他的腰。红色的雪花贴在玻璃上，映着外面的蓝天，像朵不会融化的花。“再往左点，”池骋仰头看着，手指在吴所畏腰上轻轻捏了下，“跟旁边的福字对齐。”吴所畏低头时，鼻尖差点撞上他的额头，呼吸交缠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下午，老木匠来送最后一批木架，顺便带来个消息。周外甥的家人想找郭城宇私了，说愿意赔偿烘焙坊的损失，只求能从轻处理。“他们刚才在巷口堵我，”老木匠喝着姜小帅泡的茶，眉头皱得很紧，“说要是不撤案，就天天来店里闹。”

郭城宇手里的茶杯顿了顿，随即把姜小帅拉到身边，指尖攥着他的手腕：“让他们来，正好让警察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想妨碍公务。”姜小帅靠在他肩上，小声说：“我们有监控，不怕他们闹。”他的手指在郭城宇掌心轻轻勾了勾，像在传递勇气。

池骋掏出手机，给张律师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他走到郭城宇身边：“张律师说，私了可以，但必须公开道歉，还要把赔偿款捐给社区养老院。”他回头看了眼吴所畏，眼底带着点笑意，“顺便让他们给烘焙坊做一周义工，算是弥补。”

傍晚收拾完，烘焙坊已经挂满了窗花。红色的图案在夕阳下泛着暖光，红木展柜上的铜拉手亮得能映出人影。姜小帅坐在窗边，抱着本食谱翻来翻去，郭城宇靠在他身边，手指帮他指着上面的配方，两人的头挨在一起，像幅安静的画。

去吃晚饭的路上，车开得很稳。吴所畏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池骋的手一直搭在他腿上，拇指在膝盖上慢慢画圈。“下周去海边，”他突然开口，“我带了件新泳衣，是你喜欢的蓝色。”池骋侧头看他，眼底映着路灯的光，伸手在他下巴上轻轻捏了下：“我也给你带了顶遮阳帽，上面有朵小雏菊。”

晚饭吃的是私房菜，包厢里的灯光很暖。姜小帅点了道糖醋排骨，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没有所畏哥做的好吃。”郭城宇笑着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他：“等新店开业，让所畏哥给你做，让你吃个够。”吴所畏看着他们互动，池骋悄悄把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下。

回去的路上，车在江边停了会儿。晚风带着水汽吹进来，吹散了满身的饭香。池骋突然倾身过来，吻落在吴所畏的唇角，带着糖醋排骨的甜和他身上的薄荷味，在舌尖漫开时，吴所畏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把这个吻加深。

“明天早点来，”池骋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跟老木匠一起，把最后一批货柜装好。”吴所畏点头时，睫毛扫过对方的脸颊，感受到他皮肤下轻微的战栗。远处的桥灯亮成串，倒映在水里随波晃动，像条流淌的星河。

车停在楼下时，吴所畏看到烘焙坊的灯还亮着。姜小帅趴在窗边挥手，郭城宇站在他身后，正把件外套披在他肩上。吴所畏笑着朝他们摆手，转身时被池骋拉住，在路灯下又接了个绵长的吻。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吴所畏回头看，池骋还站在楼下，车灯在他身后铺出片暖光。他挥了挥手，转身往上走，口袋里还装着池骋刚才塞的糖，薄荷味在舌尖慢慢散开，像这段日子里所有的甜，悄悄裹住了往后的时光。

进门后，吴所畏把池母送的毛衣拿出来，搭在椅背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毛衣上投下淡淡的影，领口的玉兰花绣得精致，像藏在针脚里的心意。他摸了摸手机，里面存着烘焙坊的照片，红色的窗花在屏幕上闪着暖光，像颗不会熄灭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