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片刺痛

永翎看着手里的栀子花项链微微愣神。

她扭头看向陈澜，对方的眼神还粘在她手里的栀子花项链，永翎微微移开自己的视线。

“你喜欢吗？”

永翎听到自己小声的声音，她觉得陈澜没有听到，

但，陈澜听到了。

她听到陈澜说“喜欢。”

陈澜歪头看着永翎，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栀子花项链。

“唉，小翎翎，这可真是诡异啊，本来是要玫瑰项链的，结果得到了这个栀子花项链，就好比春天种了个向日葵种子，结果长出来了玫瑰花。”

永翎不置可否，把陈澜拉进来了一点，将栀子花项链挂在陈澜的脖子上，

陈澜今天穿的是黑色高领上衣和米白色长裤，银白色的栀子花在黑色衣服上显得刺眼。

陈澜开心了，永翎害羞了，急忙撤回双手和眼神，往前走了几步。

蔚可芹：……（下次我要带阿蕊一起来！！！）

“唉，小翎翎，等等我呀。”陈澜戳了戳自己脖子上挂的栀子花项链后，立马追了上去。

蔚可芹看到两人走远了，急忙追了上去。

三人又走到一块，陈澜用手戳了戳手上的红白玫瑰。

永翎瞥了一眼，问道“你不再试试那个玫瑰项链了吗？”

“不用了。”陈澜看了看永翎，嘴角噙着笑。

“我呀，有一个栀子花就够了，毕竟，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吗？小翎翎。”

这话倒是让永翎再次对陈澜有了改观，陈澜这人就像是一个蒜，一层包着一层，当你拆开第一层，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的时候，她又会用事实告诉你，这其实不是完整的，还要继续拆下去，

无论如何，陈澜这个人怎么都猜不透。

……

蔚可芹下午要去供货商那边验货，和两人走的不是同一边，于是在地铁口就和两人分道扬镳，陈澜在挥手告别蔚可芹之后，也和永翎一起走进了阴暗的地铁口。

一路上永翎看着陈澜一脸幸福的玩着栀子花项链上的栀子花，一会儿又去拨弄红白玫瑰，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她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幸福其实这么简单。

可，莫名的，笑着笑着，笑容又僵在脸上，再次想起陈澜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冰冷的血腥味萦绕上永翎的鼻尖，仿佛有数万只深黑色的手从永翎身后的虚无中探出，它们轻轻抚上永翎脆弱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永翎喘不过气来，

低下头，看着双手，双手上仿佛也沾满了陈澜的鲜血。

身边的陈澜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什么，但永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整个人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留在了静城的那次车祸，一半被时间裹挟着，不断向前。

停滞不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失去了坦然接受幸福的能力，陈澜的死亡像是一把大刀，悬在永翎的头上，无论永翎怎么努力，都忽略不了；无论永翎做出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身边的陈澜不知何时闭上了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上了她的手。

永翎木讷的回握，心底却一片刺痛。

不过，好在的是，掌心满满。

不再是掌心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