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后的路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左奇函背着两个书包——他坚持要替杨博文背那个装着厚厚习题集的包，跟在杨博文身后走出教学楼。

秋夜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脖子发痒。左奇函看杨博文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上。

“不用，我不冷。”杨博文想把外套还给他。

“披着。”左奇函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指尖却放得很轻，“感冒了怎么刷题？”

杨博文只好披着外套往前走，布料上还带着左奇函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洗衣液的清香，意外地让人安心。他偷偷瞥了眼身边的人，路灯把左奇函的影子拉得很长，侧脸的线条在夜色里显得柔和了许多。

“今天物理课的最后一道题，”杨博文突然开口，“你听懂了吗？”

左奇函愣了愣，含糊道：“差不多。”其实他大半节课都在看杨博文的后脑勺，根本没听老师讲什么。

杨博文停下脚步，从包里翻出草稿纸：“我再给你讲一遍吧，那个公式变形很重要。”

路灯下，他蹲在路边，借着昏黄的光线写写画画，声音清清爽爽的。左奇函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没有喧嚣，没有旁人的目光，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道解不完的物理题。

而另一边，张桂源正把张函瑞堵在巷口。男生手里攥着个烤红薯，热气腾腾的，刚从校门口的小摊买的。

“给我咬一口。”张桂源不由分说地凑过去。

“才不要！”张函瑞把红薯往身后藏，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两人拉扯间，红薯的皮裂开了点，露出里面橙红的瓤，甜香四溢。

张桂源趁他不注意，飞快地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却笑得得意：“甜的。”

张函瑞气鼓鼓地瞪他，眼眶却有点红。今天他值日，留下来关窗户，出来时天都黑了，本以为张桂源早就走了，没想到会在巷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手里还拿着他提过一次的烤红薯。

“傻子。”张函瑞小声骂了句，却把红薯递了过去，“拿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桂源接过来，把一半掰给了他，两人并肩往巷子里走，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