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漫过走廊时,宋亚轩正坐在窗边翻书。午后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淡阴影,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轻得像羽毛,仿佛稍重一点就会惊扰这过分安静的房间。
“亚轩,该吃药了。”马嘉祺推开门,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扫过地面,金属托盘上的药丸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是这家私人疗养院的主治医生,温和的声线里总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宋亚轩抬起头,眼底干净得像浸在水里的玻璃珠:“马哥,今天的药好苦。”
“吃完给你带了草莓蛋糕。”马嘉祺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不经意间擦过他颈侧的皮肤,那里有块刚褪去的淡青色痕迹——上周丁程鑫失控时留下的。
丁程鑫是疗养院的投资人,每周三雷打不动地来“探望”。他总爱把宋亚轩圈在怀里,用昂贵的定制西装裹住他,在他耳边说些黏腻又危险的话。“阿宋只能看着我,”昨天他掐着宋亚轩的下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占有欲,“那些医生护士的眼睛,我挖出来好不好?”
宋亚轩当时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按在丁程鑫的手腕动脉上,像在安抚一只暴躁的困兽。
傍晚时分,刘耀文背着双肩包闯进来,运动服上还带着外面的晚风。他是附近大学的体育生,却总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宋亚轩,会不由分说地把偷藏的零食塞给他,也会在看到马嘉祺碰他时,眼底瞬间燃起凶戾的火苗。“轩轩,明天我带你逃出去好不好?”他蹲在宋亚轩面前,少年气的脸上写满执拗,“我养你。”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一瓣。他知道刘耀文的抽屉里藏着把弹簧刀,上次有个护工多看了他两眼,第二天就被发现摔在楼梯下,断了腿。
张真源是疗养院的护工组长,总是沉默地做着本职工作,却会在深夜悄悄溜进宋亚轩的房间,替他盖好踢掉的被子,在他额头上印下虔诚又克制的吻。他的口袋里永远装着宋亚轩爱吃的薄荷糖,也藏着能让任何人瞬间失去意识的镇定剂。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份工作如此执着,只有宋亚轩见过他手机里存满了自己的照片,从他刚入院时起。
严浩翔是每周来演奏的钢琴师,黑色燕尾服衬得他像中世纪的贵族。他从不说话,只在弹奏时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牢牢锁住宋亚轩,指尖流淌出的旋律时而温柔时而诡谲。有次宋亚轩随口说喜欢肖邦,第二天严浩翔就把整首《夜曲》改编成了只属于他的调子,结尾处的重音砸得又急又狠,像在宣泄某种无处安放的疯狂。演奏结束后,他递过来的琴谱上,每页角落都用铅笔写着“亚轩”。
贺峻霖是这里的厨师,总变着花样给宋亚轩做甜点。他会把草莓切成心型,把奶油挤成小兔子的形状,笑眯眯地看着宋亚轩一口口吃掉。但宋亚轩知道,那些对他不友好的人,总会在吃过贺峻霖做的饭后,莫名其妙地上吐下泻好几天。“轩轩喜欢就好,”贺峻霖系着围裙,眼底的笑意甜得发腻,“别人喜不喜欢不重要。”
深夜,宋亚轩躺在病床上,听着走廊里传来张真源巡逻的脚步声,鼻尖还残留着贺峻霖做的焦糖布丁的甜香。床头柜上放着马嘉祺开的药瓶、丁程鑫送的限量版玩偶、刘耀文塞的漫画书,还有严浩翔留下的琴谱。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的纯净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手指轻轻划过手腕上的监控手环,那是马嘉祺为了“保护”他特意戴上的,却不知道他早就破解了里面的定位系统。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亮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这些人都以为自己是猎人,把他困在精心编织的牢笼里,却没发现真正的猎物从来都是猎人自己。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六条未读消息,分别来自六个不同的名字。宋亚轩慢条斯理地回复,给马嘉祺发了句“药吃完了,失眠”,给丁程鑫回了个委屈的表情,告诉刘耀文“明天等你”,对张真源说“被子盖好了”,给严浩翔点了个赞,最后让贺峻霖明天做巧克力熔岩蛋糕。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轻声笑了出来,像易碎的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这场名为“保护”的狩猎游戏,他才是那个握着诱饵的猎人。而那些潜藏在温柔面具下的恶意,终将成为点燃他们彼此的火种。毕竟,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人为了他疯狂的样子。
隐患早已埋下,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