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黑得早,风卷着雪粒打在窗上沙沙响,屋里暖气足,宋祖儿窝在沙发里看剧本,脚上套着毛茸茸的棉拖,时不时往厨房方向瞟一眼。
听见门锁响,她抬头,见刘宇宁脱了外套进来,立刻直起身。
“回来啦?我有点饿了。”
刘宇宁笑了笑,换了鞋往厨房走:“早知道了,买了菜,这就给你做。”
宋祖儿看着他系上围裙在灶台前忙活,抽油烟机嗡嗡转着,偶尔有锅铲碰撞的轻响传出来。等闻到香味时,她把剧本一合,光着脚就跑了过去,倚在厨房门框上。
刘宇宁回头看见,眉头微挑。
“怎么又光脚?回头肚子疼。”
她没接话,盯着桌上刚端出来的两菜一汤,眼睛发亮。
“刘哥行啊,这菜做的,香。”
他把最后一盘菜摆好,解了围裙:“赶紧上桌吧。”
两人坐下,宋祖儿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嚼得香甜。
“确实好吃。”
刘宇宁给自己盛了碗饭,带着点得意:“那可不,就我这桌菜,你上外头花二百块钱都买不着。”
宋祖儿抬眼看他,笑了笑,又夹了口青菜扒拉着饭。他余光瞥见她碗里的菜快没了,伸手往她碗里添了一筷子。
窗外的雪还在下,已经把楼下的矮树丛压成了圆滚滚的雪蘑菇,风卷着雪粒打在玻璃上,沙沙响得像有人在窗外翻书页。
宋祖儿捧着空碗靠在椅背上,鼻尖还沾着点鸡汤的热气,看刘宇宁把碗筷往水槽里放,瓷碗碰撞的脆响混着抽油烟机余温的嗡鸣,倒比窗外的风雪更让人觉得踏实。
“锅里还剩小半锅,”刘宇宁转身时围裙带子扫过餐桌,带起片落在桌角的面包屑,“晚上饿了再热。”他摘围裙的动作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袖口——方才喝汤时沾了点油渍,浅灰色的针织衫上洇出小团淡黄。
宋祖儿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刚要伸手去蹭,就被他攥住手腕往厨房带。水龙头“哗”地流出温水,他挤了点洗洁精在掌心搓出泡沫,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来回揉,指腹蹭过她手腕内侧时放得很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你自己洗就行啦,”她笑出声,指尖在他手心里蜷了蜷,“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不会把汤洒在袖口。”他挑眉,却还是把她的手冲洗干净,拿过挂在墙上的毛巾细细擦干,连指缝都没放过。
回到客厅时,宋祖儿重新窝进沙发翻剧本,刘宇宁往她脚边塞了个暖水袋,自己则搬了张矮凳坐在窗边,拿手机拍外面的雪。镜头里,路灯的光晕里雪片飞旋,远处的屋顶连成一片白茫茫的弧线,他忽然开口:“明天估计路不好走,你那剧本要是不急,上午别去片场了。”
她从剧本里抬头,正看见他转过头来,眼里映着窗外的雪光,比暖气管子的温度更熨帖人心。“我跟你助理说声,”他补充道,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让她明早晚点来接。”
宋祖儿没说话,只是把脚往暖水袋里缩了缩,听着他手机里传来的快门声,和窗外雪落的沙沙声搅在一起,倒像是谁在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锅里的鸡汤还在散发着余温,混着屋里的暖气,把整间屋子烘得暖洋洋的,连玻璃上的雾气都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