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

元宵苏枕月和她老伴从国外回来了，与他们的儿孙们齐聚一堂。

夜色渐浓，客厅里只开着盏暖黄的落地灯，映得茶几上的元宵瓷碗泛着温光。

晓浮雨和顾怀雨坐在窗台前刷着题、看着书。

苏枕月和顾松年坐在沙发上，说着回国的票多难抢，以后绝对不年前出国玩了。

他们的目光也时不时扫过两个孩子，看见两人刻苦学习的模样，欣慰一笑。

顾柔妤正帮晓元辰整理菜盘，瓷盘碰撞的轻响混着屋里老人的声音，一片祥和之色。

如果忽略母子父女间的隔阂，俨然一副三世同堂的温情景色。

窗外，远处烟花“咻”地腾空，紧接着“嘭”的一声炸开，震得窗棂微微发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晓浮雨和顾怀雨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

顾柔妤吃饭了。

大家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齐聚一堂。

顾怀雨吃的很快，热得老两口一直看着他。

苏枕月有这么饿吗？

顾松年蹙眉，拍了下他的肩膀。

顾松年吃慢点。

晓浮雨她急着刷题，别管他。

晓浮雨喝着饮料，坐在顾怀雨身边，满足的眯起了眼。

顾怀雨点头，依旧埋头干饭。

苏枕月寒假作业没写完吗？

顾怀雨摇头，晓浮雨替他解释：

晓浮雨他就是想多刷点题，能把成绩提上去，希望可以考进布列松。

顾松年都最后一天了，难得一起吃个饭，吃那么急做什么？

顾松年不满的看着顾怀雨。

顾怀雨就今年这样做而已啦。

他放下碗，下了桌，走到阳台继续刷题。

客厅里的气氛稍静了些，苏枕月夹了个芝麻元宵放进碗里，叹了口气：

苏枕月孩子要努力就别说叨他了。

窗外的热闹还在继续，电子烟花接二连三炸开，“嘭嘭”的声响混着远处商圈的音乐飘过来，阳台的玻璃上沾着零星雾气，映出顾怀雨低头演算的模样。

苏枕月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手包里翻出个精致的金属书签，递给晓浮雨：

苏枕月这是在国外博物馆买的，上面刻着的星图我看着挺好看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特意给你买的。

晓浮雨谢谢奶奶。

晓浮雨欢喜接过。

晓浮雨我哥有吗？

苏枕月当然有了，还会少了他的？

苏枕月拿出了另一支书签，上面的图案是月亮。

苏枕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晓浮雨她不喜欢也得喜欢。

晓浮雨喝了口排骨汤，漫不经心的回着，引得苏枕月一阵发笑。

苏枕月浮雨越来越霸道了。

苏枕月将书签递给她。

苏枕月你拿着，等他忙完了替姥姥给他。

晓浮雨好。

她直接起身，压根不打算等他停下来再给。

此刻，他正皱着眉算一道数学题，手指在草稿纸上画着辅助线，窗外烟花的光映在习题册上。

晓浮雨喏，姥姥给你的书签。

晓浮雨把书签放在桌角，坐在她旁边，撑着脑袋歪头看着他。

晓浮雨大过年的，真不打算好好吃顿饭？姥姥姥爷妈妈和你爹都看着你呢。

顾怀雨笔尖一顿，抬头看了眼客厅里的家人，还真都正朝他这边望，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却又关切的意味。他挠了挠头，把习题册合上：

顾怀雨行吧。

两人刚走回餐厅，顾松年就往顾怀雨碗里舀了勺汤：

顾松年喝点汤。

顾怀雨谢谢姥爷。

顾怀雨坐下，老老实实喝着汤。

顾柔妤吃完饭去灯市看看吗？去年你们早早就去睡觉了，都没去过。

顾怀雨我不是很想去。

顾怀雨有些不情愿。

顾松年别总闷在题里，和妹妹去逛逛。

顾松年的话不容置疑，顾怀雨看向晓浮雨，希望她说些什么。但她只是靠着顾柔妤怀里，喝汤，看都没看他。

顾柔妤往他碗里夹了个花生元宵：

顾柔妤就去一小时，回来再刷题也不迟。你姥姥姥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起去热闹热闹。

窗外又传来一阵烟花炸开的巨响，紧接着是隐约的人群欢呼。

顾怀雨怎么都看着我，晓浮雨不问问吗？

听见顾怀雨提起自己，晓浮雨看向她。

晓浮雨我去呀，我就想和妈妈多待会儿。

四双眼睛全都看着他，在这压力下他点头答应。

走在灯市，苏枕月和顾松年挽着手走在最前面。晓浮雨横插在顾柔妤和晓元辰中间，挽着她的手。

顾怀雨郁闷的跟在后面，觉得自己当时没有顶住压力答应了下来。

晓元辰放慢了脚步，和顾怀雨并排走着。

晓元辰把你妹妹带到别处去玩。

顾怀雨看了眼自己亲爹，忍不住的嘲讽：

顾怀雨啧啧啧，怪不得他们让我来的时候你一声不吭，就想着这么用我呢。

晓元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无奈。

晓元辰去吧，我待会儿多转点钱你。

听见他给钱，顾怀雨来精神了。

顾怀雨说好了？

晓元辰点头，顾怀雨立刻跑了过去，拉住了晓浮雨的胳膊。

顾怀雨顾柔妤女士，我带晓浮雨去别处看看。

晓浮雨摇头，抱着顾柔妤的手臂。

晓浮雨我要和妈妈一起。

顾柔妤无奈的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顾柔妤去和哥哥玩吧，你也带他四处逛逛。

晓浮雨好吧。

晓浮雨不情不愿的和顾怀雨离开了，期间瞪了眼他。

顾怀雨好了，别不高兴。你有什么要买的我付钱。

晓浮雨没有想买的。

顾怀雨那你带我逛逛吧，我想看看有没有相机卖，想买新的。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推着她走。

经过糖画摊，顾怀雨惊喜的停下，观看了起来。

顾怀雨哇！好厉害啊，这上面？

万能NPC（女）小伙子怎么连糖画都不知道？

小贩有些意外。

晓浮雨她在国外待了十五年，国内知识还没补完呢。

顾怀雨我爸也没和我说过糖画这种东西。

顾怀雨我要一个。

顾怀雨拿出手机打算扫码。

顾怀雨你要不要？

他又看向晓浮雨。

晓浮雨吃腻了。这个甜的，你不是不喜欢甜的吗？

顾怀雨但它好看啊。

万能NPC（女）要什么图案？

顾怀雨画的出我和我妹吗？

他和晓浮雨并排站着，弓腰贴着她的脸。

万能NPC（女）画卡通的可以吗？

顾怀雨可以。

小贩立刻动起了手，不一会儿，两兄妹卡通糖画就画好了。

接过糖画，他付了款。

他走在路上静静欣赏着糖画。

顾怀雨她把你画的真可爱。

晓浮雨漫不经心的点着头。

有了这个开头，顾怀雨似乎真的爱上了灯市，陆陆续续的买了一堆小玩意儿。

两人找了处石阶坐下，手里的兔子灯笼亮着暖光。

很快，空中炸开大片彩色烟花，电子特效让烟花拼成了兔子、灯笼的形状，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顾怀雨看着漫天光亮，又瞥了眼身边喝着热饮的晓浮雨，忽然觉得，这趟灯市好像也没那么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