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贺峻霖窝在沙发里翻着一本旧相册，指尖划过一张被塑封得格外仔细的照片——那是高三那年的运动会，他和严浩翔挤在人群里比耶，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不肯分开的线

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时，贺峻霖甚至没抬头。这半个月来，严浩翔每天准时在晚上七点出现在这里，带着不同的晚餐，从他高中时爱吃的糖醋排骨到现在常去的那家日料店的刺身，雷打不动

严浩翔霖霖？我今天买了你上次说的那家馄饨，还热着，你快吃吧

他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相册，喉结动了动

严浩翔在看以前的照片？

贺峻霖合上册子，放进旁边的收纳箱，语气平淡

贺峻霖随便翻翻

严浩翔解开保温桶的盖子，热气腾起来模糊了他的眉眼

严浩翔我今天去了趟学校，操场翻新了，以前我们拍照的那棵梧桐树还在，就是被修剪得矮了点

贺峻霖哦

贺峻霖拿起遥控器换台，屏幕上正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电视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开

严浩翔没再说话，安静地把馄饨盛出来，又从包里拿出一小瓶醋——他记得贺峻霖吃馄饨总爱多放醋，酸得皱眉也停不下来

贺峻霖看着碗里的馄饨，忽然想起高二那年冬天，他发着高烧躺在床上，严浩翔翻墙进来给他送馄饨，也是这样，说“多吃点能打仗”。那时候的严浩翔，眼睛亮得像装着星星，会因为他咳嗽一声就紧张地去找药，而不是后来那样，用最冷漠的语气说“贺峻霖，你真让我恶心”

严浩翔我问了沁儿当年的事，她……都承认了

严浩翔她说那时候看到你有很多朋友，嫉妒得发疯，就编了那些谎话。说你偷了她的项链，说你在背后骂她……我那时候太信她了

贺峻霖你不是信她

贺峻霖终于转过头，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却带着刺

贺峻霖你是早就想找个理由推开我了吧？毕竟那时候，你眼里只有她

严浩翔不是的！我那时候……

严浩翔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那些日子我对你做的事，骂你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你心上，也扎在我自己心上。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贺峻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贺峻霖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高三最后那段时间。严浩翔故意在走廊上撞他，把他的书本扔在地上，当着全班人的面说他“心思不正”。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带着尖锐的痛感

贺峻霖严浩翔

贺峻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贺峻霖你每天来这里，送吃的，说这些话，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受点，还是真的想弥补？

严浩翔是想弥补，我想让你再像以前那样对我笑，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像我们没分开过一样

贺峻霖不可能了

贺峻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雨幕

贺峻霖我们不可能像没分开过一样，那些伤害是真的，我心里的疤也是真的

严浩翔沉默了很久，久到贺峻霖以为他会就此放弃。他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贺峻霖的手腕，指尖的温度有些烫人

严浩翔我不奢求你马上原谅我，我可以等，等一年，等两年，等你心里的疤慢慢长好。只要你别把我彻底推开，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陪你坐一会儿，我都愿意。

贺峻霖能感觉到他手在微微发抖，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恐惧的颤抖。他想起小时候，严浩翔第一次把摔破膝盖的他扶起来时，也是这样的手抖，带着笨拙的关心

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好像忽然软了一下

他抽回手

贺峻霖馄饨快凉了

贺峻霖没看他，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些

贺峻霖你也吃点吧

严浩翔愣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贺峻霖原谅他了。几秒后，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亮起了光，像雨后初晴时透过云层的阳光，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

严浩翔好，我吃，我马上吃！

他慌忙拿起自己的碗，手忙脚乱地舀起馄饨，因为太急，差点把汤洒出来

贺峻霖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雨还在下，但客厅里的空气，好像没那么冷了

贺峻霖别高兴得太早，要是做得不好，我照样把你赶出去

严浩翔不会的！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温柔的月光洒进客厅，落在两人身上。有些伤口或许需要很久才能愈合，有些误会或许需要时间来澄清，但此刻，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冰冷的隔阂，而是带着希望的、重新开始的气息

作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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