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震动，千濑没去接，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像在试琴键，她盯着那枚压在U盘上的咖啡杯，忽然伸手，把杯子挪开，U盘滚了一圈，停在桌角
她没拿U盘
而是抽出母亲的钢笔，拧开，倒出一点淡绿粉末在笔记本边缘，粉末遇空气微微泛蓝，她用笔尖拨了拨，低声说：“压电材料？拿护肤瓶装神经药，再用药粉放大信号——你们是真觉得没人懂物理？”
笔盖拧回，她把钢笔插回西装口袋，起身，拉开窗帘，晨雾刚散，阳光斜照进来，落在编剧送来的剧本上，剧本末页画着一只黑天鹅，墨迹干透了，但边缘有点晕染
她把笔记本摊在窗台，香槟色西装袖口贴着纸面轻轻一扫，纳米涂层吸了点湿气，纸面慢慢泛潮，黑天鹅的翅膀底下，浮出一串细小符号，像音符，又像密码
她食指敲了敲乐谱第13小节
音符间距不对呀，太规律了，她闭眼，沉思下来，脑子里过了一遍钢琴键位，C#、F、Ab——这三个音，按下去是降E调，对应摩斯电码“-.-.”，也就是字母K
她睁开眼，继续敲
敲完一串节奏，纸面突然发烫，一行数字浮出来：192.168.73.08
“IP地址？”她轻笑，“藏得还挺文艺。”
她掏出手机，调出系统光屏，任务栏没变，三项照常：学一段昆曲、帮场务小妹举报骚扰导演、揭露综艺剪辑黑幕，她没动，只是盯着角落的光点数
昨天直播炸完唐诗，光点涨了一大截，记忆卡也激活了，她闭眼，脑子里立刻跳出实验室平面图——那是秦昭上次偷偷塞进胶片机的数据，她顺手存进了系统奖励的记忆卡里
“B2层配电室，第三排机柜。”她喃喃，“行啊，那咱们就去串个门。”
她换上快递制服，把秦昭昨天吃剩的饼干纸塞进袖口 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沾着油渍和一点点蛋黄碎，警犬认气味，也认熟悉的味道，秦昭在财阀实验室待过三年，她的零食味，早被录入犬类识别库
她开车到实验室后巷，把快递单贴好，拎着个空箱子往侧门走，巡逻的警犬鼻子一抽，冲她这边偏头，训导员正要喊停，她故意把袖口蹭过铁栏杆，包装纸飘下来，落在排水沟边
狗立刻冲过去，嗅了两下，尾巴摇了摇，低声呜咽——是熟悉的味道，不危险
她趁机拐进通风井，滑下去的时候，袖口擦过水泥壁，纳米涂层微微发烫，自动吸附灰尘遮掩痕迹
B2层静得能听见电流声
她贴墙走，走廊尽头是配电室，门禁三重锁，指纹、瞳孔、心跳，她没靠近，而是蹲下，翻开笔记本，把那串IP地址输进手机，连上临时热点
没反应
她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钢笔，笔尖轻点太阳穴，系统允许调用记忆卡里的医疗档案——林夏的、乔安的、37号代笔人的，三个人都植入过芯片，心跳频率有记录
她把三组数据合成一段波形，导入手机
再试
配电箱嗡了一声，门缝亮起红光，接着转绿
啊哈！开了
她推门进去，里面全是机柜，冷气吹得人发凉，最中间那台标着“夜莺-主控”，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接口，钢笔插进去，轻轻一旋
主控板弹开，里面刻着一串数字：夜莺00-37
她呼吸顿了一下
37号，不只是代笔人编号，还是数据母体的序列 ，林夏芯片上的银杏纹身，乔安后颈的编号，全在这条链上
视野角落，光屏终于变了：
【紧急任务触发：摧毁数据母体】
【进度：0%】
【警告：真我之力解封度16%，接近资本防御阈值】
她没动，而是把珍珠耳钉摘下来，对着应急灯一照，耳钉背面反射出微弱影像——主控板正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04:59
她把耳钉贴在记忆卡上，倒计时画面被完整捕获，离线存证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频率不对——不是人
是猎豹
萧震霆那只从不离身的黑豹，听觉比警报还灵
她没跑，而是退到墙边，手指在墙面敲了三下
节奏是《卡门》咏叹调第二小节
墙里的通风管道嗡地共振，掩盖了她的呼吸声，猎豹在门外停了几秒，鼻子抽了抽，转身走了
她松了口气，把钢笔拔出来，顺手在主控板接口上划了一下，笔尖的纳米涂层刮下一点金属碎屑，她收进笔管
证据有了
她转身往通风井走，快到口子时，忽然停下
回头看了眼配电室
主控板的光还在闪，倒计时03:42
她没再靠近，而是从口袋掏出U盘，插进手机，把刚才录的影像传了一遍，又删掉本地记录
做完这些，她才爬上井口，推开铁盖，翻身出去
天已经亮了
她脱下快递服塞进垃圾桶，换回香槟色西装，钢笔插回口袋，指尖轻轻敲了两下
像在打拍子
也像在等下一首曲子开场
她走到车边，刚拉开车门，手机震了一下
新消息：
“37号稿件已收，主题合格，下一步，准备清理废料。”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