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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在望,尘缘未断

仙影都市:星穹逆旅-d405

晨光漫过断龙山脉的山脊时,墨渊的飞行法器“青云舟”正载着林羽穿过最后一层薄雾。下方青峦如浪,云雾似纱,隐约可见飞檐斗拱从林海中探出头来,朱红的山门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便是青云宗的外门入口“迎客峰”。

林羽扶着舟沿,指尖还残留着静心苑青石板的微凉。离开前,张婶塞给他的腌菜坛子用棉布裹着,在储物袋里稳稳当当,坛口油纸还带着阳光晒过的麦香;陈老伯硬塞的老式相机挂在胸前,黄铜外壳被岁月磨得发亮,镜头里还留着老槐树银辉闪烁的影像。这些带着市井烟火的物件,让他在疾驰的风中多了份踏实。

“还有三里便到山门。”墨渊拂尘轻挥,青云舟速度渐缓,“青云宗立派千年,分外门、内门、主峰三层。外门在迎客峰,需过‘问心、辨灵、筑基’三重试炼才能入内门。你如今已是筑基境,前两重试炼可免试,但‘问心路’需亲自走一趟,这是每个弟子的必修课。”

林羽望着前方云雾中的石阶,心中既有对修行圣地的向往,又藏着对俗世的牵挂。玄尘子的墓碑、张婶的豆浆摊、老槐树下祈福的街坊……这些画面在脑海中流转,让他突然明白:修行或许不止于深山古刹,那些鲜活的人间烟火,或许也是道的一部分。

青云舟落在迎客峰山脚,一条青石铺就的石阶蜿蜒向上,直通云雾深处的山门。石阶入口立着块丈高的石碑,刻着“问心路”三个篆字,笔锋苍劲,隐隐有灵力流转。墨渊示意他独自前行:“此路需孤身走过,能映出修行者的心念,无需抵抗,坦然面对即可。”

林羽深吸一口气踏上石阶,刚走三步,周围景象骤然变换。晨雾散去,眼前竟是静心苑的庭院:玄尘子坐在藤椅上翻书,阳光透过菩提树叶落在他银白的须发上;张婶端着刚蒸好的馒头走进院门,蒸汽模糊了她的笑脸;陈老伯举着相机追拍檐下的燕子,快门声清脆响亮……

“留下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里有你牵挂的人,有安稳的日子,何必去山中苦修?”画面中的玄尘子抬起头,对他露出熟悉的笑容:“守着小院,护着街坊,也是修行。”

林羽心中一动,脚步险些停下。他确实眷恋这份温暖,渴望玄尘子还在、烟火如常的日子。但他看着画面中玄尘子袖口若隐若现的金丹灵力波动,想起老人临终前“星力真谛是守护”的嘱托,突然清醒:这些温暖不是修行的阻碍,而是必须守护的初心。

“我需前行,方能守护这份安稳。”林羽对着画面中的老人深深一揖,转身继续拾级而上。眼前的幻象如潮水般退去,石阶重现在云雾中,碑上的“问心”二字仿佛亮了几分。他低头看向掌心,星衍罗盘微微发烫,指针一半指向山门,一半指向山下的都市——原来道心与尘缘,本就可以共存。

穿过刻着“青云宗”的山门牌坊,迎面而来的是数十名身着青衫的外门弟子,看到墨渊纷纷行礼:“见过墨长老!”为首的弟子约莫二十岁,眉目清朗,腰间挂着二阶弟子令牌,目光落在林羽身上时带着好奇:“长老,这位是?”

“这是林羽,玄尘子师兄的传人,暂留外门修行。”墨渊介绍道,特意隐去了林羽的具体境界,“你们多照应。”

外门弟子们顿时低声议论起来。玄尘子的名号在青云宗如雷贯耳,这位百年前以金丹后期巅峰冲击元婴失败的天才长老,竟在俗世收了传人?一个圆脸弟子忍不住问:“林师兄,您修的是哪门心法?筑基多久了?”

林羽刚要回答,墨渊轻轻咳嗽一声:“修行重在心境,不必急着论境界。林羽初来乍到,先熟悉外门规矩,明日开始随你们一同上早课。”他对为首的弟子道:“子轩,你带林羽去西厢房安顿。”

被唤作子轩的弟子应声领命,带着林羽穿过外门演武场。场中弟子们正在练剑,剑光与晨露交织成一片青芒,呼喝声此起彼伏。角落里,几个弟子围着块测灵石议论:“听说内门的周师兄测出五阶灵根,直接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了!”“咱们外门能有三阶灵根就很不错了……”

林羽路过测灵石时,指尖无意间擦过石面,那石头突然发出微弱的紫光,虽不耀眼,却与他体内的星力产生共鸣。子轩惊讶地回头:“林师兄也试试?测灵石能看出灵根资质,对修行很重要。”

林羽依言将手掌按在测灵石上,运转筑基灵力。石头先是亮起淡青色光芒,随即转为柔和的紫色,最后竟浮现出点点银星,在石面上流转不息。子轩瞪大了眼睛:“这是……杂灵根?不对,这星芒……难道是传说中的星灵根?”

周围的弟子纷纷围拢过来,对着测灵石啧啧称奇。外门长老闻讯赶来,仔细观察片刻后捋着胡须笑道:“虽是杂灵根,但星力亲和度极高,难怪能修玄尘子长老的星衍术。好好修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安顿好住处后,林羽跟着墨渊前往外门藏经阁。沿途经过外门的药园,几个弟子正在侍弄灵草,晨露沾在叶片上,折射出淡淡的灵气光晕;转过弯是炼器房,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混着淬火的白雾,透着烟火气——原来宗门里也有这样鲜活的日常。

藏经阁是座两层木楼,门口挂着“静心”匾额,守阁的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到墨渊便笑道:“老墨,你可算把人带来了。玄尘子十年前就把东西放这儿了。”他取出一个紫檀木盒递给林羽:“这是玄长老托我转交的,说等他的传人到了筑基境再给。”

林羽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线装古籍和半块玉佩。古籍封面上写着《星衍术补遗》,翻开第一页,玄尘子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星力修行,非困于深山,需应天地之变。近世都市兴起,人烟汇聚之地自成星脉,老巷为络,市集为眼,此乃‘烟火星脉’……”

他越看越心惊,书中详细记载着玄尘子对现代都市的观察:菜市场的晨雾含土行灵力,百年老店的烟火蕴火行星力,甚至连广场舞的韵律都与星轨共振有关。最后几页画着静心苑所在的老城区星脉图,标注着七处“烟火星眼”,其中就包括张婶的豆浆摊和陈老伯常去的晨练广场。

“原来玄道长留在俗世,是在研究这些。”林羽恍然大悟,老人并非放弃修行,而是在探索更贴合时代的修行之路——守护人间烟火,本就是守护星脉平衡。

玉佩与他腰间的星衍罗盘恰好能拼合,注入灵力后,玉佩浮现出一行字:“烟火星眼不稳,需以人心护持。”林羽心中一动,星衍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山下都市的方向,盘面浮现出淡淡的红光。

“怎么回事?”墨渊凑过来看,脸色微变,“是星力异动!方位在……你住的老城区!”

林羽想起那半块玉佩的警示,又想起老槐树下的星髓石,心中顿时明白:星盟不仅在收集星力器物,还在试图破坏烟火星眼!他握紧古籍和玉佩,起身道:“墨长老,我必须回去看看!”

墨渊看着他焦急的神色,沉吟片刻后点头:“去吧。玄尘子的修行之路本就与众不同,或许俗世才是你的道场。外门的课暂且不上,等处理完异动再回来。”他取出一枚传讯符递给林羽:“有事就捏碎它,我会派人接应。”

林羽谢过墨渊,转身跑出藏经阁。阳光穿过林海洒在他身上,筑基灵力在体内轻快流转。他祭出玄尘子留下的飞行符,青芒展开的瞬间,回头望了眼云雾中的山门——这里是修行的起点,却不是终点。

飞行符载着他掠过山峦,下方渐渐出现熟悉的城市轮廓。晨雾中的老城区炊烟袅袅,豆浆摊的蒸汽混着菜市场的喧嚣,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晕。林羽握紧手中的古籍,心中无比坚定:他的修行,既要踏遍青云石阶,也要守护这份人间烟火。道在山中,亦在市井,这便是玄尘子留给最珍贵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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