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屋子静得只剩挂钟滴答声,沈墨倦轻手轻脚推开沈云肆的房门,月光透过窗帘缝洒在床边,刚好照亮沈云肆搭在被子外的手——手背上那片被热油烫红的印子,在白皙皮肤下格外显眼。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床边,指尖先轻轻碰了碰烫伤处周围的皮肤,确认没弄醒人,才从口袋里摸出烫伤膏,挤了一点在指腹。药膏带着微凉的触感,沈墨倦的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宝贝,一点一点把药膏涂匀,涂完还俯身,对着那片红印轻轻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心疼。
这样的日子接连过了几天,沈云肆起初发现手黏糊糊的,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蹭了东西,随手洗了;可后来天天如此,他心里渐渐起了疑,干脆故意装睡,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这天夜里,房门又被悄悄推开,熟悉的轻脚步声传来。沈云肆闭着眼,能感觉到有人蹲在床边,微凉的药膏落在手背上,还有轻柔的气息拂过皮肤——是沈墨倦。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乱糟糟的念头冒出来:他这是……在关心我?
那点柔软刚冒头,又被惯有的蛮横压了下去,沈云肆实在忍不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语气里带着没藏好的慌乱,却硬撑着摆出生气的样子
沈墨倦假装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药膏管差点掉在地上,却没慌神:″不装睡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你每次真正睡着都会把自己抱的像个粽子”
沈云肆有点生气
“你天天半夜来我房间干什么!″
"哥哥…我不是心疼你嘛?你天天练厨艺手被烫伤是我天天给你涂药的″沈墨倦在沈云肆耳边说
沈云肆有点放不下面子“我知道了!你回你房间……″
“嗯…晚安″
.‘第二天清晨,沈云肆的敲门声砸在沈墨倦房门上,又重又急,没等里面回应,就扯着嗓子喊:“沈墨倦!都日上三竿了还装死?赶紧起来!”
房内静得没声儿,沈云肆眉峰一拧,蛮横劲儿直往上冒,心里虽窜起股不安,却没耐着性子等,直接抬脚踹开房门——沈墨倦正蜷缩在床角,身子微微发颤,却没露半分示弱的模样。
沈云肆愣了半秒,随即快步冲过去,语气没了不耐烦,却依旧强势:“你搞什么?缩在这儿装可怜?”
“哥哥…肚子…”沈墨倦声音细弱,眼神却没闪躲,带着点倔强的气音。
“肚子疼?”沈云肆皱眉追问,伸手拽着人往床上扶,动作粗粝却没真用力,“待在这儿别动,敢乱跑我饶不了你!”
他转身端来热水,扔过两个暖宝宝,语气硬邦邦的:“赶紧贴,水趁热喝,别一会儿又找理由折腾。”
“哥……我想喝你煲的汤。”沈墨倦攥着暖宝宝,语气没带半分恳求,反倒像笃定他会答应。
沈云肆脚步一顿,回头瞪他:“前阵子嫌我做饭难吃,说我煮的汤能咽算赢,这会儿倒不挑了?”
“最近你不是练了练厨艺吗?我想尝尝。”沈墨倦抬眼望他,眼神里没半分怯懦。
“哼,算你识相。”
沈云肆撇撇嘴,蛮横里掺了丝松动,“等着,别催,如果难吃也得咽下去!”
沈云肆捏着新鲜鲫鱼往厨房走,脸上挂着惯有的不耐烦,心里却暗戳戳较劲:不就是锅鱼汤,练了这么些日子,总不能再出岔子。
他把鱼丢进水槽,水流“哗啦”冲得水花四溅,刮鳞时刀刃磕得瓷盆当当响,动作蛮横却没再弄破鱼身。处理干净后,他“哐当”一声将鱼放进砂锅,猛灌半锅清水,抓了勺盐撒进去,扫了眼水面觉得妥当,便拧开煤气灶,转身就往客厅跑——惦记的球赛正到关键局。
电视里的欢呼声刚落,鼻尖忽然飘来一缕焦糊味。沈云肆心里“咯噔”一下,拍着大腿喊了声“我去!”,拔腿就往厨房冲。推开门就见砂锅底泛着黑,水早烧干,鱼的边角已经焦得发脆,呛人的烟裹着糊味往鼻子里钻。他慌忙关掉煤气灶,伸手去碰锅沿,又被烫得缩回来,低声骂了句“该死”。
“哥!怎么了?”沈墨倦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人也快步跑进来,眼神先扫过沈云肆的手,急着问,“你没事吧?没被烫伤吧?”
沈云肆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点,抬眼瞥见他跑得利落,哪还有半分肚子疼的样子,语气瞬间沉了:“你肚子不疼了?刚才不是还蜷着起不来?”
沈墨倦眼神闪了闪,语气有点发虚却没服软:“我……我刚才听见动静,着急过来,倒忘了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