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未完成的乐章

毕业典礼后的体育馆空旷无人，只有阳光透过新换的天窗洒在修补过的地板上。许晓晴独自站在场地中央，脚下是周小菲用荧光颜料勾勒的永久舞台标记。空气中还弥漫着雨水的潮湿气息，混合着油漆和木材的味道。

"就知道你在这里。"

许明的声音从看台传来。他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这几个月来的记忆：陈浩的第一份剧本手稿，陆毅在复健时画的舞台动线图，周小菲为每个人设计的角色素描，还有那二十本被雨水浸透又晾干的剧本。

许晓晴接过纸箱，指尖抚过那些带着褶皱的纸页。"我以为你会去音乐学院报到。"

"下周。"许明在她身边坐下，"父亲说要亲自送我过去。"

阳光在地板上移动，照亮许父贝斯上那道镶嵌着彩色玻璃的裂痕。那把贝斯现在就靠在墙边，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奏响。

突然，体育馆的大门被推开。陈浩推着陆毅的轮椅进来，周小菲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画框。

"来看看这个。"周小菲把画框放在地板上。

画框中是一张融合了所有人笔迹的设计图：陈浩用粗犷的线条勾勒出舞台结构，陆毅用精细的笔触标注了灯光角度，周小菲画了背景的星空，许明则在角落谱写了新的旋律。正中央是许晓晴的字迹："未完待续"。

"我们决定把剧团保留下去。"陈浩说，"即使大家要去不同的城市。"

陆毅转动轮椅，指向看台上方："每个寒暑假，我们都可以回到这里。"

许明打开钢琴盖，指尖流淌出新的旋律。这次不是悲伤的告别，而是充满希望的序曲。音符在空旷的体育馆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

许晓晴看着眼前的伙伴们，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打开手机，给瑞士组委会回复了最后一封邮件：

"有些乐章注定要在故乡奏响。感谢你们的邀请，但我们的舞台在这里——在每一个需要奇迹的地方。"

发送完毕，她走到钢琴边，在许明让出的位置坐下。她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生疏却坚定地弹奏起来。那是她在戏剧节期间偷偷学会的旋律，许明曾经在某个深夜弹奏过的片段。

阳光渐渐西斜，将五个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地板上。周小菲拿出画笔，在新的画布上记录下这个时刻；陈浩和陆毅低声讨论着新的剧本创意；许明站在钢琴边，轻轻打着拍子。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许晓晴抬起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这不是结束，"她说，"而是我们真正开始的时候。"

夜幕降临，但体育馆内的灯光依然亮着。新的故事，正在这里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