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

凌晨两点，废弃仓库的铁门被一脚踹开。苏晚晚踉跄着跌进去，后背撞上锈迹斑斑的金属货架，震得头顶积灰簌簌落下。她单手撑住墙面，掌心U盘还在渗血，顺着指缝滴在水泥地上。

"位置确认，三公里范围内无追踪信号。"耳机里传来林小棠的声音，"但你这地方太危险，WM部队半小时前已经调动。"

苏晚晚扯下耳机塞进外套内袋，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冲进鼻腔。她摸向颈侧，指尖触到一道新鲜的划痕——那是S-001指甲留下的痕迹。记忆突然闪回培养舱破碎瞬间，十二具复制体齐刷刷睁开机械蓝瞳的画面让她胃部抽搐。

仓库深处传来窸窣响动。她抓起靠墙的撬棍，脚步踩过满地玻璃碎片。某张实验台下压着半张照片，她蹲下身掀开纸页，黑白画面里两个小女孩正在荡秋千。左侧女孩腕间蝴蝶伤疤清晰可见，右侧女孩指甲泛着诡异的紫。

"这不是我......"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苏晚晚猛地转身，撬棍横在胸前。林墨正从二楼平台跃下，军靴碾碎满地试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荧光。

"你疯了吗？"他一把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发疼，"外面有十二支特种小队在找你！"

苏晚晚甩开他的手，U盘撞在金属台发出清脆声响："你保护了谁？三年前在咖啡馆，你袖口露出的条形码是什么？WM实验室爆炸那晚，你为什么会在手术台旁边？"

林墨喉结滚动，目光扫过她颈侧伤口："先处理伤口......"

"回答我！"苏晚晚声音陡然拔高，扯动后背伤口渗出更多鲜血。她扯开衬衫领口，胎记上的蝴蝶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每片翅膀都刻着不同编号，"告诉我真相！"

仓库穹顶突然亮起应急灯，两人同时眯起眼睛。林墨从腰间抽出手枪，却在对上苏晚晚视线时僵住动作。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机械蓝光，像极了培养舱里那些复制体。

"同步率98.7%。"合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记忆重构中。"

"不！"苏晚晚跪倒在地，双手揪住头发。暴雨夜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手术台上自己胸口冒血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顾南舟扑过来时手里握着的不是解剖刀，而是个金属装置。童年铁床上的小女孩不是她，是另一个拥有相同胎记的人。

林墨单膝跪地将她揽入怀中，动作出奇轻柔。他能感觉到她浑身颤抖，就像三年前那个咖啡馆雨天。那天她设计的蝴蝶睡衣被水渍晕染，铅笔线条像心跳般颤动。

"你姐姐把所有编号都刻在了自己身上。"他声音沙哑，"当年WM资本选中你们姐妹做实验体，她替你承受了全部改造......"

仓库外传来履带碾碎玻璃的声响。苏晚晚突然推开他，从背包掏出个金属盒。当她掀开盖子，一枚蝴蝶形状的芯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姐姐留给我的。"她手指抚过芯片边缘的锯齿，"当年她逃出来时带着这个，说只有植入颈后接口才能终止程序......"

"别动！"林墨伸手去抢，却被她用撬棍抵住咽喉。他能看清她眼底翻涌的机械蓝，比当年实验室里的数据流还要汹涌。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实验体。"苏晚晚冷笑，脖颈青筋暴起，"WM资本的监控视频、三年前的咖啡馆、爆炸案后的医疗记录......你收集了所有证据，却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活到现在。"

外面探照灯光束穿透尘雾，十二辆装甲车呈包围之势。林墨看着她将蝴蝶芯片贴向颈侧接口，瞳孔剧烈收缩："你姐姐当年也是这样做的，然后她......"

话音戛然而止。芯片插入瞬间，苏晚晚仰头发出尖锐嘶吼。她背后浮现出庞大的虚拟屏幕，无数基因图谱如瀑布般倾泻，组成一只振翅欲飞的蓝色蝴蝶。

"欢迎回家，S-002。"合成音温柔响起，"姐姐等你好久了。"

林墨举枪的手微微发抖。他看到苏晚晚瞳孔完全变成机械蓝，脖颈浮现发光血管网络。远处传来第一声枪响，防爆轮胎碾碎玻璃的声响越来越近。

"你到底保护了谁......"苏晚晚喃喃自语，嘴角勾起诡异微笑。她抬手按向虚空，仓库所有设备同时启动。监控画面里，十二支特种小队正在架设电磁脉冲炮。

第二声枪响穿透仓库铁皮屋顶。苏晚晚毫无反应，她已完全沉浸在虚拟空间中。某个加密频道传来微弱信号，童声哼唱着她们儿时常唱的摇篮曲。

林墨握紧枪柄，看着她拾起地上半张照片。照片背面浮现荧光字迹："当蝴蝶开始质疑自己的翅膀，便是重生之时。"

[未完待续]林墨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仓库穹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苏晚晚脖颈处蔓延的蓝色血管，像蛛网般爬向耳后。

"你姐姐当年也这么选择了终止程序。"他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然后她......"

"然后怎样？"苏晚晚突然抬头，机械蓝的瞳孔泛起诡异光泽。她将蝴蝶芯片贴在颈侧接口处，金属边缘划破皮肤，一滴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林墨猛地扑上来，手掌重重拍在她颈侧。芯片应声落地，在水泥地上弹跳两下，发出清脆声响。他死死攥住她手腕："你以为自己是实验体？不，你是唯一一个完整的。"

仓库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二支特种小队已经完成包围，电磁脉冲炮的嗡鸣声让空气都震颤起来。探照灯光束穿透尘雾，照亮两人纠缠的姿态。

"完整？"苏晚晚嗤笑，甩开他的手。她弯腰去捡芯片，指尖刚触到冰冷金属，头顶突然炸开一声枪响。

玻璃碎片簌簌落下，却不是子弹造成的破坏。林墨举枪对着天花板，枪口还在冒烟："三年前咖啡馆那场雨，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你在对面坐着，袖口露出条形码。"她抓起芯片，转身就往仓库深处跑。背后传来林墨追来的脚步声，军靴碾碎满地试管。

"那天你设计的蝴蝶睡衣被雨水打湿，铅笔图案像心跳一样颤动。"他边追边说，"你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最后一次见你......真实的样子。"

苏晚晚冲进一间密室，反手把门锁死。墙上挂着数十个监控屏幕，显示着WM资本各处实验室的画面。她将芯片插入控制台接口，整个房间突然亮起幽蓝光芒。

林墨撞门的声响从外面传来。与此同时，虚拟空间展开，无数基因图谱如瀑布倾泻。她看到两个小女孩在荡秋千——左边那个脖子上有和自己一样的胎记。

"欢迎回家，S-002。"合成音温柔响起，"姐姐等你好久了。"

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林墨的声音："你姐姐当年也走进了这个房间，然后她......"

"然后怎样？"苏晚晚屏住呼吸。

"永远留在了虚拟空间。"他的声音透着压抑，"现在WM部队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外面传来第一声枪响。防爆轮胎碾碎玻璃的声响越来越近。苏晚晚看着屏幕里架设电磁脉冲炮的特种小队，手指抚过控制台。

"姐姐留给我的不只是芯片。"她轻声说，按下启动键。整个仓库的设备同时运转，监控画面里浮现荧光字迹："当蝴蝶开始质疑自己的翅膀，便是重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