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街市上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个传闻闹得全城人心惶惶,到了赶集的点只有寥寥几间铺子还敞着,无一例外全是茶馆。
茶馆能聊国家大事,天上神仙,地上修士在这传闻刚刚新鲜出炉时便异常的火爆。
老板在柜台前担惊受怕又喜出望外地数着手中的纸币,违和感十足!
一个黄黑皮的大叔一口豆浆一口酒的混着喝对着同行嘴里念叨着不停,“我就喜欢那种小兔崽子,仗义,有胆!”他也不怕自己呛着的往嘴里大口的送包子。
隔壁桌的人怪异的看了这位大放厥词的大叔一眼,奈何人家人高马大便趴在碗口上装模作样地反驳给自己听,“这人在小摊上看行侠仗义的话本看多了吧。”
另一个人声音更小蚊子似的哼哼:“就是就是,那些兔崽子还嚷嚷着劫富济贫,改天老子就给上报衙门。”
又有一个人嗲声嗲气道:“你脑子喝豆浆喝糊涂了?上报衙门有个屁用,要我说,还不如作死寻个通天之路上报仙君!”
这人俨然是个民间小太监,还是私割的那种。
这时一个嘴里正嚼着早饭的青年声音传来,“哪有什么通天之路,你土不土啊!”
餐馆里的人都向蹲在地板上的青年看去,他左手掐着根山药杆,右手握着油腻腻的酱香鸡腿,吃的好不香。
他的下半脸长得是倒是俊俏,只不过那人脸上的花狗面具将他的上半脸遮住,再加上他正在这里暴饮暴食不由得让人止住了对他外貌的赞扬。
“他就是‘借钱不还’的其中一员!!!”一人忽然大喊。
“借钱不还”就是闹得城中富贵人家人心惶惶的神秘组织。
“我认得他!”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站起,看他义愤填膺的风范就知道他也是遭受过打劫的富贵人家,他身材虽小但他的声音犹如海啸般在这小小的酒馆中回荡着,“他是肖云钩!”
肖云钩单手叉腰的应声站起搔首弄姿,金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摆动,不知何时左手的山药已经被他炫进了嘴里就着右手边的大鸡腿吃,狼吞虎咽活像饿了三天。
这时庞大的信息量涌入每个人的脑中。
肖云钩,修士,年仅十九,通缉榜第三,悬赏白银万两。
“来来来!”他拿根骨头随机指向一桌人,咧着一嘴白牙笑:“让小爷看看,谁!有!钱!”
有些人痛哭流涕,有的人已经撤下板凳磕头,酒馆里满是哀嚎。
“我们没钱,我们真的都没钱!”
在众人都听不见的地方,某人在肖云钩耳边传音:“老三,别特么给老子惹事。”
他“噢”了声,便转身走向门口眨眼间消失了。
有人惊疑不定的被鸡骨头砸到了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虫山上,山上的众人随着岁月身高也提了不少,山上的房子也多了两座,山中奔跑着六条灵兽猎犬,大山比三年前有生机了不少。
中长发男子坐在长桌上座两手十指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能透过粉色猪头面具看到里面微微眯起的银白色双眸,见众人落座他才开始发表演讲,“四大宗门传来消息,再过半个月就要同妖魔两界‘论道’了,因此他们‘不得不’与我们‘暂时’交好,大哥那边听咱们的,考虑到进入三道界很可能出现同门相残,我想问问你们意下如何。”
肖云钩:“那群狗竟然那么晚才提醒我们,干他丫的!”
祝如月认真点头道:“很好,两个人同意了,再给你们仨一点时间,老规矩,少数服从多数。”
戴着棕色牛面具的男人接着道:“听你的。”
另外两个戴着羊面具和鸡面具的男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这四个人都是被在仙界民间游历的祝如月从困境和家族身份牢笼中解救出来的,便自愿成了祝如月的小弟。
有仆人有家破人亡的,过去的名字就像枷锁。
祝如月便给他们重新起了名字。
既然是小弟,那便姓肖。
既然自己的面具是猪,那他们的面具就是狗,牛,羊,鸡!这样也分得清大小。
当然,他不可能让师兄的面具撞头像,于是给肖后奕本就比金鸡还要仿真的面具上占了三撮鸡毛。
肖云钩,肖淬牟,肖钥洋,肖躬季。
祝如月大哥很为人着想,四个人的名中不仅含有自己的专属面具特征,还被添加进去了自己的修炼路径,真可谓神人矣!
祝如月心满意足地点头,然后警告道:“劫富济贫,别随便劫随便济,修仙界我们要用灵石交易,把你们那些破铜烂铁该送的送该埋的埋,必要的就上交衙门声明我们改过自新就好了,日中就出发去客栈。”
哦,对了!
祝如月想起了件事在门口外停住叮嘱道:“铁公鸡,尤其是你,我要求你一丝不挂。”
肖躬季被点名愣了一下:“噢!”
自从祝如月创造出组织闻名民间后,系统总共给了他800分,既然系统说了去留随他他就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有在这里养老的打算。
三年内经历了很多,他的头发在第一年为了假扮成家里揭不开锅的穷苦小孩不得不割发卖钱,只卖了九十文,头发还不知道怎么掉色掉成黄色的了。
接近辰时衙门收到了一大笔金额,还有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不会花钱,老子再收!”
信封背面是一个鬼脸一眼便知这是哪方的做派。
“知县这……”
老知县困扰的揉眉,随后便扬声下令:“所有通缉一并撤回……”
不远处的胡同中一位蓝眼睛的青年闻言皱了下眉尤其是听到那句“银两下发行善大户”时当机立断地往外冲,金发青年差点没拽住他。
列迎山宗议事大殿内,长老们站立不定坐立不安为了选拔参赛人急得焦头烂额,身为宗主的梁勿原却翩翩君子般翘着二郎腿坐在宗主之位上,没过脑子就回答个“嗯”“好”“不错”。
大殿内雪白一片,整个空间都贴着白瓷砖瓦,可能是回声影响,年轻人梁勿原终于挑了一个回答完整,“既然夏雨笙他们出十个,那咱们四大宗门也各出十个呗,有何好争议的?”
“宗主,不可啊,”一位苍老的长老出声,“夏雨笙祝如月叛离宗门在外结交的那几位修士极有可能趁此间图谋不轨啊,况且玄晶戒在他们手中恐怕……”
梁勿原:“怕个屁怕,此事就这么定了,本宗由沈松年许封然带队,传信鸟通知其余三宗。”
众长老:“……是。”
虫山,竹林中正在弹琴的女子感应到风吹草动,在看不见的角度嘴角一扬,琴声瞬间变得有攻击性,微波荡漾般袭向酒鬼。
陆钦逢手中的酒壶出人意料的炸裂开来,酒水像开花一样打在石板上,陆钦逢视酒如命当即将手中的壶把像回旋镖一样扔向许也,“野人,付出代价吧!!!哈哈哈。”他拿起弓不断的放箭,脸颊醉得通红
许也也大笑道:“哈哈哈,老裁缝,接受命运的审判吧!!!”
下完咒她弹奏乐器的声音越发震耳欲聋,手法疾如闪电。
夏雨笙就坐在台阶上单手撑着脸像是在装高冷,毕竟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高冷成这样,他抬头看向身边的风流公子,“他们挺好笑的。”
宋颀昕尴尬的笑道:“呃……是啊。”毕竟是疯子的对决 但是你怎么不笑呢?
“他们可真够厉害的。”
宋颀昕又尴尬的笑道:“嗯……是啊。”毕竟是疯子的对决,但你怎么不大为震惊呢?
不远处两人的进攻已经达到了白热化。
许也怒吼:“凤鸣九霄!”
陆钦逢也怒吼:“指鹿为马!”
接着从琴中飞出一只浑身燃着紫火的凤凰,从弓弩中奔出一只腹中含箭的梅花鹿,在两只巨兽快要相撞时,一个斗笠飞向巨兽之间生生阻隔了攻击。
法器发出强大的吸力。
不一会儿巨兽慢慢变小好像被吸进了斗笠中。
红衣女侠客闪现到两人中间冷冷道:“收拾好东西,住客栈。”
陆钦逢开心到起飞,“太好了!终于要离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忽然怔了一下。
整个林子变得寂静无声,六条猎犬也警惕的抬头看向众人。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宋颀昕,宋颀昕也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他食指放到唇间轻微皱了下眉,用口型说“别提‘离开’。”
坐在一旁的夏雨笙敏感的抬起头问宋颀昕:“你说离开?”
宋颀昕竖在唇边的手指僵住了。
大哥,你失忆了还那么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