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霁瞪着头顶的茅草屋顶,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她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总琢磨着陆明远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斑驳的影子映在她纠结的小脸上。
次日清早,她刚拉开门,就瞧见陆明远站在院子外头,手里提溜着个布包。
那模样就像是算准了她要出门似的。
“小郎君,送你的。”
陆明远扬了扬手中的包袱,语气轻飘飘的。
云初霁狐疑地接过来,手指一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套崭新的男装。
她眨巴着眼睛,满脸写着疑惑:“???”
陆明远唇角微勾,笑意浅浅:“昨日见你袖子破了,特意买的。”
云初霁低眼一瞅,可不是嘛,昨天慌里慌张,袖子被树枝划拉出一道口子。
她心里打鼓,难不成他真没发现她是女的?
还是说……他在故意试探?!
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干巴巴地挤出句:“多谢陆兄……”
陆明远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迈步离开。
云初霁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咬牙跺脚:“……这日子没法过了!”
云初霁最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得慌。
陆明远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让她心里发怵。
就拿现在来说,她正蹲在田埂上,捣鼓着那稀奇古怪的“西瓜茄”。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小郎君,你蹲着的姿势……很特别。”
云初霁浑身一激灵,“???”
她赶紧低头一瞧,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不知不觉用了现代女生那种并腿侧坐的蹲姿,哪还有半点古代男子豪放不羁的模样!
“哈哈,这个嘛……”
她干笑两声,猛地岔开腿,摆出一副豪迈样儿,“陆兄,男人嘛,就要不拘小节!”
陆明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云初霁只觉得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有泥。”
他淡定地收回手,嘴角却微微翘起。
云初霁心里直犯嘀咕,这男人绝对是在故意撩拨她的心弦。
事情渐渐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有一天,云初霁正在河边洗衣裳,陆明远慢悠悠地踱过来,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小郎君,你可曾想过……娶妻?”
云初霁手一抖,皂角粉扑簌簌掉进河里。
“陆兄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干笑两声,“我穷得叮当响,哪家姑娘能看得上我呀?”
陆明远微微一笑:“若是有人不介意呢?”
云初霁心里叫苦连天,救命啊!
他该不会真当自己是断袖了吧?!
她硬着头皮回道:“陆兄,其实我……喜欢胸大腰细的!”
陆明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云初霁:……怎么觉得他笑得更欢了?
危机在秋收祭那晚爆发。
村里办丰收宴,云初霁被灌了两杯米酒,小脸红扑扑的,脚步也虚浮起来。
陆明远扶住她,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夜路静谧,月光如水银般流淌。
走到无人处,陆明远忽然停下脚步,将她按在墙上。
云初霁酒醒了大半:“陆、陆兄?”
陆明远垂眸看着她,嗓音低沉而磁性:“云初霁。”
——他唤了她的真名。
云初霁只觉得血液瞬间凝固:“你……你早就知道了?”
陆明远轻笑一声,指尖挑起她耳边的一缕青丝:“从你第一次‘夜观天象’时,我就知道了。”
云初霁:……所以这坏家伙一直在装模作样?!
她又气又恼,抬脚就踹:“陆明远你混蛋!”
陆明远轻松躲过,反而把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道:“云姑娘,骗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初霁耳尖通红,心跳如擂鼓,这下是彻底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