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到夜深,从理想谈到人生,从农事谈到商业。
陆砚之罕见地卸下心防,言谈间流露出真挚的情感。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面具之下的真实他——
一个心怀天下,却又被某种枷锁束缚的灵魂。
回草棚前,陆砚之突然说:"明天开始,我们建房子吧。"
"啊?"
"总不能一直住草棚。"
他笑道,"我想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一个家。
这个词让我心头一热。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竟然开始有了归属感。
那晚,我做了个美梦。
梦里,我和陆砚之站在一片金黄的麦田里,远处是我们共同建造的家,炊烟袅袅,笑声朗朗。
……
"再往左一点...对,就那里!"
我站在新房子的地基上,指挥着几个村民调整梁柱的位置。
三个月过去,我和陆砚之合伙经营的农场已经初具规模。
药材长势喜人,蔬菜更是远近闻名,连县城的大酒楼都争相订购。
新房子的建设也进展顺利。
陆砚之坚持要用最好的材料,光是地基就打了三尺深,说是要"百年不倒"。
我笑他小题大做,心里却暖暖的——这是他承诺给我的"家"。
"云姑娘,这样行了吗?"
木匠老张擦了把汗问道。
我跳下地基检查了一番:"完美!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
工人们陆续离开后,我独自在新房子里转悠。
虽然还没完工,但已经能看出轮廓——三间正房,一间厨房,还有个小小的后院。
陆砚之甚至设计了一个"书房",说是给我记录种植心得用的。
想到他,我不自觉露出微笑。
这段时间,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他负责对外销售和账目,我负责种植和技术,配合得天衣无缝。
虽然他还是神神秘秘的,偶尔会消失几天,但已经比最初坦诚多了。
"云姑娘!不好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村长的孙子小虎气喘吁吁地跑来,"我爷爷...爷爷他..."
"慢点说,村长怎么了?"
"发高热,浑身起疹子!奶奶说怕是...怕是瘟疫!"
我心头一紧。
瘟疫在古代可是要命的事!
"带我去看看!"
村长家已经围了不少人,个个面色惶恐。
见我来了,村民自动让开一条路。
这几个月,我靠"特殊种植技术"在村里积累了不少威望。
屋内,村长躺在炕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红疹。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问村长的妻子。
"昨儿晚上就说头疼,今早起来就这样了..."
老太太抹着眼泪,"云丫头,你可要救救他啊!"
我刚要说话,门外又传来喧哗声。
接着,陆砚之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
"云姑娘,"他神色凝重,"不止村长,村西头也有三个人出现同样症状。"
我心头一沉——群体性发病,真是瘟疫!
"我已经派人去县城请大夫了。"
陆砚之示意身后两人上前,"这两位是我商队里的郎中,先来看看。"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商队?
什么时候有的商队?
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两位郎中检查后,确认是伤寒,传染性极强。
更糟的是,县城大夫根本不愿来疫区,只开了张药方让人带回来。
"药方上的药材,现在城里已经抢购一空了。"
去取药的人带回这个坏消息。
村民们顿时陷入恐慌,有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