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可听闻，会客厅又走水了。"小格趴在檀木案上，指尖闲闲敲着镇纸，笑吟吟地瞧林著雨，"羽族长老的蛋巢叫人掏了——也不知是哪路神仙这般缺德。"

会客厅失火原不是稀罕事。往日林著雨总要同她掰扯半盏茶功夫，今日却只见他垂眸盯着案上墨迹，默不作声。

"少主？" 小格心下诧异，轻唤道。

"...嗯？"林著雨干笑两声，心道不好。那天为哄江静年开心，他拽着江静年去掏鸟蛋。（虽是他想去）暖玉似的鸟蛋揣在怀里时，分明想着明日便要启程离开...

“哎！”小格见他弹起身往外走，直起身子问。“这是要往哪里去？"

却见那人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一溜烟便没了影儿。小格托腮思忖片刻，忽拊掌笑道：“定是嫌隔岸观火不够趣儿，要亲去添柴呢！”

"江静年！"林著雨撞开雕花门时，正撞见个焦黑的人形立在暮色里。那人转身露出被烟熏火燎的脸。：“少主来得不巧，她前脚刚走。 ”

林著雨强忍笑意，正色道：“怎没见我院里冒烟？莫不是你没供出我来？”

江静年从齿缝挤出五个字：“我哪儿敢啊？”

“好兄弟！在心中。”林著雨去拍江静年肩头的手被狠狠甩开。那人将他往外搡，：“趁天没黑透，滚。”

“这才申时...”

“沐、浴。”二字砸在紧闭的门板上。

林著雨踢着碎石往回走，焦糊味却蛇信子般钻进鼻腔。抬眼那瞬，他看见自己的小院正吞吐着滚滚浓烟，林著雨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少主宽心，已遣人救火了。”过路的族人温声劝慰。

林著雨盯着蹿高的火舌，喉头发紧：“小格呢？”那丫头是个凡人若在屋里...

“小格姑娘早间便出门了。”

他倏然转身，衣摆扫过焦土，又立在那扇雕花门前。

“江静年，开门。”

“你很闲吗？”江静年拉开门一脸怨气。

“洗这么快。”林著雨闻着空气中散发的香气，微微凑进江静年。“你好香。”

江静年被呛到似的别开头，耳尖泛红嫌弃地抵住林著雨凑过来的脸，“快离远些！仔细染了这焦臭气！”

"借宿。"林著雨绕开他滑进门内，忽又探头，"你真没告诉霍煤？"

“她趴你耳边告诉你是我告的了？”

林著雨摇摇头。

江静年朝廊下侍卫抬颌，："他说的。"

侍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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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捧着新炒的南瓜子穿过月洞门时，听见琉璃瓦在火中爆裂的脆响。少主的寝殿——！瓜子撒了一地，油纸包"啪"地炸开。她抓住救火人的腕子：“少主人呢？”

“少主往浮境阁去了。”

道谢声被风吹散，小格马不住蹄往浮境阁赶。结果刚一到就撞见自家少主凑近江公子，闻人身上的味道。

小格坐在不远处的石椅上，嗑着手中仅剩的瓜子。

“ 姑娘？”

“别烦。”小格朝后挥挥手。

“要不您进去看？坐这有点挡路。”

又不是路中间挡什么路？小格回头“如何会挡什...”声音被卡在喉咙里。“抱...抱歉。这就走。”

那人低着眸专注地扫着地上的垃圾。当着人面扔垃圾属实不厚道。

她还是去找阿源凑合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