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隔着手帕将木盒塞进程妡手里,
袁慎这怎么好混为一谈,不过是举手之劳,救命恩人一说实在担不起。
已经被塞到手里了,再塞回去也不合礼数,程妡犹豫了一会儿,合上盖子。
程妡多谢公子……
程妡低着头,说完这句便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抱着个小盒子在原地站着,腿都酸了。
袁慎倒是想与程妡多亲近几分,但刚因为程少商的事被数落一顿,想着程妡本人只怕也不爱轻浮之人,追得太紧反而唐突。
袁慎躬身行了一礼,
袁慎快要开席了,袁某告辞。女公子身子单薄,似乎大病初愈?还是尽快回屋吧,免得冻坏身体。
袁慎学过几日医道,程妡脸上颜色不好,他一看就知道定是病了许久了。
程妡微微蹲身回礼,目送袁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拐角。
待袁慎走出半刻,程妡从秋千上起身,自己悄悄将簪子放回屋里,然后朝着宴席去了。
程妡到的不是时候,席还没开,程少商正忙着跟几个小女娘吵架,甚至无暇顾及旁边心惊胆战的程姎。
楼缡我说的有错吗?她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充什么面子?
程少商我阿姊就算以前住在乡下,也比你这种所谓的闺阁小姐知书达理。
楼缡就她还知书达理?能教出你这么个粗鄙不堪的妹妹,她能识字吗?
巧了,程妡还真不识字,不光程妡不识字,程少商本人于读书一道的成绩亦是惨不忍睹。
程少商说我就说我,带上我阿姊做什么?
程妡快步走回自己位置,拉了下程少商,
程妡好了好了,快上菜了,你不饿吗?
程少商悄悄翻了个白眼,提着裙子坐下。
程少商阿姊你不生气吗?
程妡笑得有些勉强,
程妡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只是有些……不说了,吃饭吧。
程妡从小就被卖去别人家里,难听的话听得多了,仅仅只是“粗鄙不堪”“不识字”,实在是太过温和,她甚至还觉得有些道理。
她早已习惯了别人言语中带着恶意,也没有程少商那样勇敢,最多……只是四下无人的时候,小声哭一哭罢了。
见程少商气得不轻,程妡给她盛了一碗热汤,
程妡何必为我的事跟她们争执?倒让自己也被泼脏水。
程少商你是我阿姊,她们诋毁你跟诋毁我有什么区别?
程妡我知道嫋嫋是为我鸣不平。
程妡心里暖暖的,笑道,
程妡让她们说去吧,对我来说,只要嫋嫋不嫌弃我,我就开心了。而且,我也不希望嫋嫋你为了维护我受阿母的斥责。
程妡不是无心之人,比起程少商坚定站在她身边的态度,外人的诋毁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从未被人如此保护过,亲生父母的样子在记忆里早已褪色,被卖去的人家也并不将她当做自家人,程少商的一点点偏心,就已经足够让她记一辈子了。
程少商吞下一块糕点,
程少商阿姊你放心,有我在,我能骂她们八百个来回都不带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