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而又激昂的鼓点骤然响起。一位头戴狰狞面具的少年稳步走向祭祀台中央,面具上的纹路扭曲如岁月镌刻的神秘符咒,空洞双目透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少年好振!
一声突兀的赞叹划破鼓声,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搅乱少年分毫动作。
他双脚钉在地面,标准的丁字步稳如磐石,上身微微后仰,脖颈用力扬起,仿佛在仰望天际神明。紧接着双臂缓缓抬升,沉稳得像托举着千斤天地,伸展到极致时骤然左右猛摆,身上粗布戏袍被带得烈烈作响,每一次摆动都卷着呼呼风声,那架势分明是在挥斥世间邪祟。
少年救我!!!
鼓点陡然提速,少年动作愈发迅猛。一个箭步刺破空气,随即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苍鹰搏空般的弧线,落地时顺势翻滚,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滞涩。他单膝跪地,一手撑地稳住身形,另一手高举法器,寒光在指尖炸开,挥舞间带着尖锐呼啸,像是在向无形鬼魅宣告不容侵犯的威严。
“啪!”键盘砸在桌面的脆响炸开,紧跟着是少年压抑不住的臭骂:
少年这破机制是人玩的?!
祭祀仪式在鼓点渐歇中落幕,少年摘下沉重面具,露出一张毫无神采的脸,麻木地站在角落,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电脑旁,另一个少年早已在无数次“死亡”中濒临崩溃,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打泄愤:
少年我****!第几十次了?
话音未落,眼前的电脑屏幕、凌乱书桌突然像水波般扭曲、消散。
脏话卡在喉咙里,少年猛地瞪大眼。
少年(???)
少年(这哪儿?)
入目是古朴的祭祀台、燃烧的烛火,鼻尖萦绕着香灰与草木混合的陌生气息。
少年(祭祀?难不成……)
少年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猛地后退半步,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手机,此刻却空空如也。警惕像潮水般漫上心头,赶紧远离祭祀台。
老者欧阳小友,你干嘛去?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像根无形的线,硬生生拽住了少年正要迈开的脚步。
少年……
少年脊背一僵,迟疑了几秒才缓缓转头,目光撞上声音的来源。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眼底的警惕还未散去,只剩下被打乱节奏的茫然。
少年.........
少年依旧没应声,只是定定地看着老者。他连自己是谁都没完全搞清楚,更不知道这“欧阳小友”的称呼从何而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总不能说自己刚从电脑前“掉”过来,连这地方是哪儿都不知道吧?所以不语,一味地沉默,也主要是不知道说啥。
老者像是习惯了他的沉默,也不催促,反倒主动上前拉住他的手腕。那手掌干燥温暖,力气却不小,半拉半扶地将他引向不远处一间小屋。屋子看着不起眼,推门却见内里陈设雅致,雕花的木桌、铺着软垫的床榻,连窗棂上都刻着繁复的花纹,透着股低调的华丽。
老者欧阳小友,这是你的房间,老奴先退下了。
老者松开手,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转身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关门时还特意放轻了动作,留下“吱呀”一声轻响。
门合上的瞬间,少年才猛地松了口气,后背不知何时已沁出一层薄汗。他走到床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脑子里乱糟糟的——欧阳小友?傩戏?老奴?这些词像碎片一样在眼前打转,他盯着墙上挂着的一件叠得整齐的傩戏戏袍,突然反应过来:这身体的原主,似乎叫“欧阳”?
看多了穿越文,少年倒也没太慌乱。穿越嘛,无非就那几种套路,可轮到自己头上才发现,没系统指引,没剧情先知,连个金手指的影子都没见着——妥妥是最没底气的“废物穿越”配置。
少年.........
他对着空荡的房间扯了扯嘴角,又陷入了沉默。
这才发现,原主似乎本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短短这一会儿,他自己竟也习惯了把话咽在喉咙里,连开口的欲望都淡了许多,像是身体里还残留着原主沉默的惯性。
愣坐在床沿发了会儿呆,陌生的环境、混乱的思绪搅得他有些疲惫,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少年打了个哈欠,索性脱了鞋躺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管它什么傩戏、老者、欧阳小友,先睡一觉再说——说不定醒了,这荒诞的一切就结束了呢?
念头刚落,倦意便涌了上来,他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
老者离开少年的房间后,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庭院深处一间更为华丽的屋子。朱漆大门虚掩着,他轻轻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摇曳,映得陈设愈发古朴庄重。
女子他怎么样?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话音未落,老者已“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语气带着几分恭敬的谨慎:
老者回小姐,今日见少爷演完傩戏后,眼中分明有了光亮,只是依旧沉默不语,行动也还带着些迟缓。
屏风后静了片刻,女子似是愣了一下,随即一声轻叹漫出来,带着难以察觉的释然:
女子他魂回来了。
老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低下头去,声音微颤:
老者小姐,那……是否要让老奴去点破?
女子不
女子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女子没事,让他先装着。魂刚归位,总要些时日适应。你且照常照看,别露了破绽。
老者是,老奴明白。
老者应声叩首,待屏风后再无声音,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满室的烛火与秘密一同关在了门内。
魈轩之前写的有些奇怪,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