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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阮今禾出现在十七班的门口，探头往里看，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低着头认真地写着什么。
昨天下午吃的一点面并不足以饱腹，杨博文被早早饿醒，从米袋子里艰难捡出一点碎米煮成米汤，喝了一点。
然后就来学校了。学习变成麻痹饥饿的方式。
直到他的桌面出现一只纤细的手，她的手指勾起用指背敲了敲杨博文的桌面。
阮今禾“诶，该给我补习了。”
阮今禾把买的豆浆和包子往杨博文手里一塞，还是热乎乎的。杨博文微怔，先一步反应的是口水分泌，他下意识点点头，后知后觉起来，原来昨天她说的都是真的。
能满足温饱，对他来说，已经是太珍贵的事情了。
他几乎顾不得多想，抓起包子大口咬下去。肉馅香了满嘴，外面面皮又软又薄，尽管还有些烫口，杨博文却大口大口咬下，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
都没几口就把包子吃完了。
吃完对上阮今禾带着笑的目光，才发现自己似乎太心急了些，红着脸匆匆咽下一口豆浆。
杨博文“我们……开始吧……”
很乖，乖得有些过分。
他接过阮今禾带来的作业，上面标注了她不太理解的题目。
他很认真地扫了一眼，然后就直接给她讲解。从网上几块钱能买一小袋的廉价笔用起来没那么顺滑，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讲题。
重点的部分被浓墨重彩地重复勾了几笔。
杨博文“可以理解吗？”
阮今禾“差不多。”
她收起被讲完的作业。不得不承认杨博文确实有几把刷子的，港城一中的师资很差，稍微好一点的老师都被调给重点班过渡班，留给她的老师讲课干巴也混乱，条理还不如杨博文讲得清晰。
阮今禾“诶，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她一边收着作业，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他。
阮今禾把杨博文划为与自己的同阵营，或许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相同的。
杨博文“我……”
话还没说完，十七班的门就被重重踹开，杨博文瞳孔骤然缩紧，那几个人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还恶意地挤走了阮今禾。
她被撞得一怔，后腰狠狠磕在了另一张桌子角，疼得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但眼前发生的，远比这更痛。
他的头发被打头的男生狠狠攥起，粗糙的掌抓着他的脑袋狠狠往桌面一砸，额头隔着笔记本撞在桌子上发出闷沉的声响。
另一个男生抬脚踹杨博文的凳子，杨博文便向一边倒下去，偏偏拽着他头发的那个男生又不肯撒手，笑着看他痛得闭上眼睛，抓着他往地上一扔。
杨博文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杨博文“……”
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齿刺入唇瓣。从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杨博文窥见阮今禾惊慌的神色。
她直面了他的难堪，看见他血淋淋的生活。
这是他最想逃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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