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下午的缅甸，烈日如熔化的铁水般倾泻而下，炙烤着这片罪恶滋生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咔嗒——"锃亮的皮鞋鞋跟碾过水泥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鞋底与血肉粘连的黏腻声令人毛骨悚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被死死踩在地上，像碾灭烟蒂般被随意蹂躏，在灰白的水泥地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血花。

"老实交代，或许能给你个痛快。"皮鞋的主人声音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秦川眯起眼睛，逆光中看清了说话之人的面容——那是一张出奇俊美的脸，狭长的眼眸中嵌着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珠，在烈日下泛着冰冷的光泽。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更添几分优雅气质。

但这都是假象。

秦川不动声色地绷紧了后背。他不明白闻劭为何特意召他前来，但这个年仅23岁的毒枭之子——不，应该说是新一代毒枭——在整个公安系统乃至金三角地区都令人闻风丧胆。

最可怕的是，这个游走于犯罪地带的核心人物，档案却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正是这份"清白"，才更让人忌惮。

"秦川。"

慵懒的嗓音将秦川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对上闻劭审视的目光。

平心而论，秦川的容貌确实出众。长期的卧底生活让他没能像严峫那样练就一身腱子肉，反而因营养不良显：得格外清瘦。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腰线如柳枝般纤细，精致的锁骨在领口处投下浅浅的阴影，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中，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衣架子。

"都说儿子像娘，"闻劭突然开口，目光在秦川脸上逡巡，"秦警官这相貌，想必是随了母亲？"

秦川没有接话。他遗传了母亲冷白的肤色，曾被警校同学戏称为"白雪公主"。那双桃花眼更是惹眼，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浓密得能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严峫曾指着他的鼻子骂"祸国殃民"，倒也不算夸张。

闻劭在心底给出评价：确实是个美人。可惜，他向来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秦警官觉得如何？"闻劭突然转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马仔。

秦川瞥了眼那团模糊的血肉，真诚道："挺惨的。"

"惨？"闻劭忽然笑了，那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那你猜猜，若是你背叛我，我会让你比这惨多少倍？"

这句话里的威胁赤裸得令人心惊。秦川感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大脑飞速运转：这些天向国内传递情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就在气氛凝固到极点时，闻劭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揽住秦川的肩膀："开个玩笑罢了，秦警官不会当真吧？"

秦川面部肌肉僵硬了一瞬，随即换上惯常的斯文假笑："闻总说笑了......"

待人群散去，阿杰眼中凶光毕露："大哥，那姓秦的明显有问题，为什么不让我......"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闻劭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目光投向远方："急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总要玩尽兴才好。"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