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宗的杂役虽身处底层，却也有定期考核。考核算不上严苛，无非是测试力气、速度，或是处理杂务的熟练度，排名靠前的能换个轻松些的差事，运气好的甚至有机会重新成为外门弟子。
对秦萧而言，这是他摆脱杂役身份的难得机会。这些日子在药园，他借着灵草的灵气滋养，又靠着残卷法门悄悄炼化了些许散逸的灵力，修为虽仍在引气一层徘徊，却比寻常杂役扎实得多，连带着体魄也强健了不少。
考核场地设在外门的演武场，几十个杂役排着队，个个面带紧张。赵虎不知从哪儿混了进来，站在人群外围，眼神阴鸷地盯着秦萧，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第一轮是举重，一块三百斤重的青石，能举起者便算通过。杂役们大多常年劳作，力气不小，可真正能将青石举过头顶的，十中也不过二三。
轮到秦萧时，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青石底座。体内灵气悄然运转，顺着手臂经脉涌向掌心——这是他这些天摸索出的法子，虽不能直接增幅力量，却能让气血运转更流畅，发力更精准。
“嘿，这穷酸还想举？”赵虎在人群里嗤笑，“我看他能搬动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秦萧猛地发力，腰身一挺，三百斤的青石竟被他稳稳举过肩头！虽脸色涨红，却稳稳坚持了三个呼吸，才缓缓放下。
负责考核的外门弟子愣了一下，在名册上打了个勾：“通过。”
秦萧喘着气退到一旁，能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惊讶，也有嫉妒。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二轮是实战对练，杂役们两两分组，胜者晋级。秦萧的对手是个身材高壮的杂役，据说曾在山下当过屠夫，一拳能打死一头猪，看向秦萧时满脸不屑。
“小子，识相的就自己认输，免得挨揍。”壮汉活动着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秦萧握紧拳头，沉声道：“出手吧。”
壮汉狞笑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砸来。秦萧不闪不避，竟迎着拳头冲了上去，在拳头即将击中他面门的瞬间，身体猛地一侧，同时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握拳，顺着对方的力道狠狠砸在壮汉的肋下。
这一拳看似普通，却蕴含着他打猎时练出的巧劲，更借着灵气加持，精准地击中了壮汉的软肋。
“嗷！”壮汉惨叫一声，疼得弯下腰，秦萧顺势一脚踹在他膝盖后弯，壮汉顿时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干净利落。
人群里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看似瘦弱的秦萧竟能一拳放倒比他壮硕许多的对手。
赵虎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没想到秦萧这些日子竟有如此长进。
接下来几轮，秦萧一路过关斩将。他的招式没有章法，却招招狠辣实用，全是生死搏杀里练出的本能，加上体内灵气的加持，竟没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
很快，只剩下最后两人——秦萧，以及一个引气二层的杂役。
那杂役是外门管事的远房亲戚，平日里横行霸道，据说早就被内定了考核第一。他看着秦萧，眼神轻蔑：“你很不错，可惜，今天注定只能当第二。”
秦萧不语，只是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那杂役冷笑一声，身形一动，竟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显然是修炼过基础的吐纳法门。他一拳打来，比之前的壮汉快了数倍，显然没把秦萧放在眼里。
秦萧瞳孔微缩，对方的修为确实比他高，灵力运转也更顺畅。但他没有退缩，脑中闪过《引气诀》残卷上的字句，体内那丝被凝神花灵气滋养过的奇异灵力悄然苏醒。
就在拳头近身的瞬间，秦萧不退反进，左手如爪，竟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同时，他暗中运转法门，指尖传来一股微弱的吸力，竟隐隐要将对方拳头上的灵气扯过来！
那杂役只觉手腕一麻，拳头上的力道竟莫名消散了大半，顿时大惊失色：“你耍了什么鬼把戏？”
趁他分神的刹那，秦萧右手成掌，快如闪电般拍在他胸口。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却凝聚了秦萧全身的灵气，还带着一丝那股奇异的锐利灵力。
“噗！”那杂役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看向秦萧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全场死寂。
一个引气一层的杂役，竟击败了引气二层的对手？
连负责考核的外门弟子都站了起来，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赵虎在人群里脸色铁青，捏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秦萧，胜！”外门弟子高声宣布，目光落在秦萧身上，多了几分审视。
考核结束，秦萧当之无愧成了第一。
就在他以为能换个差事时，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修士走了过来，正是外门管事。他上下打量着秦萧，缓缓道：“你叫秦萧？”
“是。”
“刚才那招吸走灵气的法门，是你自己悟的？”管事的眼神带着探究。
秦萧心头一紧，连忙道：“只是偶然摸索出的粗浅技巧，让管事见笑了。”
管事不置可否，沉默片刻，道：“你很不错。按规矩，考核第一可入藏经阁底层，挑选一本基础功法。跟我来。”
秦萧又惊又喜，藏经阁！那是流云宗存放功法秘籍的地方，哪怕只是底层，也远非杂役能接触到的！
他跟着管事穿过外门的回廊，朝着宗门深处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他知道，这只是他崭露头角的第一步，真正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远处的角落里，赵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转身快步离开了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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