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古磊老师站在讲台前，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炽勇身上。
炽勇正盯着右边发呆。
顾念棠坐在他旁边，马尾随着她低头记笔记的动作轻轻晃动。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她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写字时微微歪着头，鼻尖轻皱，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炽勇看着看着，手一抖，墨水在作业本上晕开，成了一个心形的斑痕。
“哎哟。”易霖轻轻戳了他一下，压低声音笑，“看够没？”
炽勇猛地回神，赶紧低头假装做题，耳朵尖都红透了，心跳快得像擂鼓。
古磊老师继续讲解题目：“这道题的关键在于……”
炽勇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偷偷瞄了一眼顾念棠，她还在认真听讲，嘴唇微微张合，跟着老师的节奏默念公式。
他咽了口口水，喉咙干涩。
下课铃响了。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聊天、起身活动。炽勇握着笔的手还有点抖，他深吸一口气，想找个话题搭话。
“那个……”他刚开口，又卡住，“你……你昨天那道数学题……做出来了吗？”
顾念棠转过头，眼睛弯成月牙：“嗯，后来我想明白了，谢谢。”
炽勇脸一热，赶紧摆手：“不、不是我教你的，是映雪说的……”
顾念棠笑了笑：“你好像很热情呢。”
炽勇耳朵根子都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收拾文具盒，差点把橡皮甩出去。
午休铃响，炽勇趴在桌上，心里七上八下。
他翻了个身，对着顾念棠那边，看见她正在安静地吃饭，饭盒里摆着几片寿司和蔬菜沙拉。她吃得不多，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眼神清澈温柔。
炽勇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要不要……一起去买饮料？”
顾念棠略显惊讶，点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走廊上阳光斑驳，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
炽勇一边走一边偷瞄她的侧脸，心跳快得不行。
“你平时喜欢喝什么？”他问。
“柠檬茶吧。”顾念棠轻声回答。
炽勇点头，没说话。
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他投币，拿了两瓶柠檬茶。递给顾念棠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
他触电般缩回手，脸瞬间涨红。
顾念棠接过饮料，嘴角微微扬起：“谢谢你。”
炽勇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喉咙里像是卡了块棉花。
两人沉默地走回教室，气氛微妙又紧张。
放学后，易霖和擎锋凑到炽勇身边，一脸坏笑。
“怎么样？”易霖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展如何？”
炽勇挠头：“还、还没说。”
“你这也太慢了吧！”擎锋瞪大眼，“人家天劲都表白成功了，你还在这儿磨蹭？”
炽勇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怕说错话嘛。”
易霖故意逗他：“要不我们帮你去广播站喊告白词？”
“别别别！”炽勇连忙摆手，“我自己来就行！”
擎锋咧嘴笑：“那就今晚好好准备台词，明天必须成功！”
炽勇嘴上答应，心里却更加紧张了。回家的路上，他反复练习告白的话，可每次念到一半就卡住。
“顾念棠，我喜欢你……不，太直接了。”
“你愿意跟我一起……也不行。”
“我喜欢你很久了……她会吓到吧？”
他叹气，仰头看着傍晚的天空，心想：明天到底该怎么开口啊？
第二天晚自习后，炽勇背着书包往图书馆走。
他今天特意绕路，想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她。
果然，在书架前，顾念棠正踮着脚，伸手去够一本音乐杂志。她个子不高，手臂伸得很长，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炽勇走过去，帮她取下杂志。
就在他拿下来的那一瞬间，不小心碰到了书架，整排书哗啦啦倒了下来。
“哎呀！”顾念棠惊呼，赶紧蹲下去捡。
炽勇也慌忙蹲下，两人同时伸手去捡一本书，指尖不经意间相碰。
两人都愣了一下，同时缩回手。
气氛有点尴尬，但很快，顾念棠忍不住笑了。
炽勇也跟着笑，紧绷的情绪松了些。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闲聊。
“你喜欢唱歌吗？”顾念棠问。
“嗯……听别人唱得多。”炽勇小声回答。
顾念棠眼睛亮了：“那你会不会弹吉他？”
炽勇摇头：“不会……但我可以学。”
顾念棠笑了笑：“下次可以一起练歌吗？”
炽勇一怔，点头：“好。”
他们把书重新放好，站起来时，顾念棠轻轻说了句：“谢谢。”
炽勇看着她，心跳又加快了。
放学路上，炽勇走在顾念棠旁边，手里攥着书包带，掌心都是汗。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顾念棠，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刚说完，隔壁班一个男生突然跑过来大喊：“炽勇！篮球比赛改到明天了！”
顾念棠听到后微微一怔，低头不语，眼神闪烁。
炽勇尴尬极了，结结巴巴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明天你能来看我比赛吗……”
顾念棠轻轻一笑，转身道别：“明天见。”
炽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次日清晨，炽勇走进教室，翻开课本，忽然发现一张书签夹在里面。
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字迹：
“你的心跳，比节奏还快。”
炽勇愣住了，心跳再次加快。
他悄悄看向顾念棠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她没有拒绝。
他轻轻合上课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晨光洒进教室，照在顾念棠低着头写字的侧脸，也落在炽勇偷偷注视的眼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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