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牛奶还冒着热气，墨离漾指尖刚碰到三明治，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红樱”两个字跳着，他接起，就听见对方急促的声音：“阿漾、七夜，现在立刻来事务所。”
“好。”墨离漾没多问，挂了电话就拿起外套。
林七夜咬着煎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先过去。”墨离漾把外套递给他，眼底已经没了吃早餐时的松弛——红樱很少用这种语气催他们，看来这次的事不简单。
两人赶到和平事务所时，红樱正站在门口等，看见他们就快步迎上来，招手往活动室引：“进去说，人都到齐了。”
推开门，活动室里的气氛果然凝重。
136小队的人都坐在长桌旁，连平时爱说笑的温祈墨都皱着眉。
墨离漾抱臂靠在门边，目光扫过众人：“出事了？”
林七夜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指尖无意识攥紧：“是‘神秘’降临了？”
“嗯，而且比上次棘手。”红樱点头，率先走到桌前坐下。
陈牧野见人到齐，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声音沉下来：“昨天晚上接到消息，疑似神话生物出现在——沧南市第二中学。”
“二中？！”
“就是你上过的学校。”陈牧野确认，又朝里间喊了一声：“那小子，醒了就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双眼通红、眼下挂着青黑的少年走出来。林七夜看清他的脸，脱口而出：“李毅飞？”
墨离漾的眼神瞬间变了，指尖悄悄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这小子的命线不对劲，缠了层灰雾，不像是被同化，倒像是……本体藏在里面？
更麻烦的是，七夜的命线跟这团雾勾着，要是我现在戳破，七夜的轨迹说不定会偏，得先忍着。
他悄悄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只在眼底藏了点不耐——又要为了七夜的命运演戏。
这细微的反常没逃过陈牧野的眼，他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墨离漾只摇了摇头。
这边林七夜已经和李毅飞聊了起来。
“先停一下。”陈牧野打断他们，“私事待会说，先讲案子。”他顿了顿，又看向林七夜补充：“按流程，这类案件要先经警方转接，但这小子上次经历过鬼面人事件，签了保密协议，直接打了电话来，这是特例。”
林七夜点头表示明白。
陈牧野转向李毅飞：“说吧，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
李毅飞咽了口唾沫，手指攥着桌沿，声音还带着后怕：“我回学校拿作业本，刚走到教学楼后巷，就看见一个女生……突然张开嘴——那嘴张得快有脸大了！直接把旁边的同学吞了进去！可没过几秒，被吞的那个同学又好好站在原地，和那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跟没事人一样……”
他越说越急，手都在抖，演得倒是有模有样。墨离漾靠在椅背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还挺会编，不过这灰雾的波动倒是稳，没露破绽，好久没见这么能装的神秘了，有点意思，他低头忍了忍笑。
等李毅飞说完，吴湘南率先开口，语气严肃：“如果属实，这事儿九成五和神秘有关。”他盯着李毅飞，“你该知道，报假案的后果。”
“是真的！我没骗你们！”李毅飞急忙摆手，眼神里满是恳切。
“行。”陈牧野转向吴湘南，“说说你的判断。”
“第一，这神话生物的伪装能力极强，能变成人正常交流；第二，它能通过‘吞噬’同化他人——这才是最危险的。”吴湘南顿了顿，补充道。
“跟丧尸一样无限感染？”红樱眼睛一亮，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武器。
“感染方式不同，但效果类似。”吴湘南点头。
“那直接冲去学校，把那个叫刘小艳的砍了不就行了？”红樱急着说。
“没这么简单。”林七夜突然开口，“如果它能同化人，我们怎么确定刘小艳是本体？说不定她也是被感染的。”
“七夜说得对。”吴湘南赞同，“找不到源头，就算杀了再多被同化的人，也没用。”
“而且我们不知道它已经存在多久，感染了多少人。”温祈墨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甚至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红樱追问。
“整个二中，可能已经是座怪物学校。”吴湘南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感染已经扩散到了沧南市其他地方。”
李毅飞的脸瞬间白了，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你、你们什么意思？”
吴湘南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你有没有想过——你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除了你之外，可能都是怪物？甚至……现在站在这里的你，也早就成了神秘的一部分？”
这句话像冰锥扎在空气里，活动室瞬间安静下来。
陈牧野再次看向墨离漾，眼神里的疑问更明显了。
墨离漾迎上他的目光，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人能看懂的口型说：“现在不方便说。”
当着这只神秘的面，不能暴露我能看见命线，免得它狗急跳墙。
……（跳过）
二十分钟后，四人提着沉甸甸的箱子站在二中校门口，脸上都挂着愁色。
“七夜，你们这校服也太丑了吧？”红樱扯了扯身上红白相间的女生校服，语气里满是嫌弃。
“女生款已经算好的了。”林七夜指了指自己身上蓝白配色的校服，无奈道，“男生的才叫真难看。不过好不好看也看脸，你看阿漾——”
话音刚落，几人目光都落在墨离漾身上。
他一头白发扎眼，粉眸里盛着笑意，眼下泪痣添了几分妖冶，耳间黑钻耳钉闪着光，明明穿的是同款蓝白校服，却硬生生穿出了张扬的精致感。
林七夜看着，又一次晃了神。
红樱和司小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磕到了”
“咳咳，说正事。”林七夜回过神，看了眼手机——上午第一节课已经过半，再看校门口那两个面色严肃的保安，眉头皱得更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混进去，还有我们手里这些东西，一准会被拦下来查。”
“这有什么难的？”红樱嘴角一扬，抬头挺胸指向不远处两米多高的围墙，语气笃定，“翻墙啊！”
林七夜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司小南身上——她个子只到自己肩膀，看着柔柔弱弱的，手里还提着黑匣，不由得担心：“我和阿漾没问题，就是小南……会不会有点困难？”
这话刚说完，墨离漾没忍住偏过头，肩膀轻轻颤动，显然是在笑。
司小南默默给了林七夜一个白眼，没说话，身形却骤然一动——眨眼间就到了围墙边，脚尖在墙面轻点几下，像只轻盈的蝴蝶般往上飘。
她一手稳稳提着黑匣，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地时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已经站在了围墙另一边。
林七夜的话卡在喉咙里，嘴巴张着，眼神里满是震惊，刚才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句没说出口的“打扰了”。
墨离漾拍了拍他的肩，眼底笑意藏不住：“收起你那套‘保护欲’，小南比你能打。”
说着，他拎起箱子，脚步轻快地冲向围墙——助跑两步，脚尖在墙根轻轻一蹬，眨眼就落在了司小南身边，落地时还顺带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红樱也朝围墙奔去。
她脚尖贴着墙面连踏数步，不过眨眼间就翻上墙头，落地时稳稳当当。
林七夜走到围墙下，看着他们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再想起刚才司小南“蝴蝶穿檐”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跟他们比，自己之前担心司小南的念头，简直像个笑话。
“有点丢人了……”他低低吐槽一句，迅速调整状态。
先将手里的黑匣往墙内草坪轻轻一抛，确认落点安全后，后退两步蓄力。
双脚在地面猛地一蹬，整个人高高跃起，双手精准扣住墙檐，手臂发力撑起上半身，双腿顺势一抬，动作干脆利落地翻了过去。
然后就对上了墨离漾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林七夜忍不住轻咳了一下：“也就一般难度。”
……
“耳麦别关，有情况第一时间说。”红樱指尖敲了敲隐形耳麦，又叮嘱了一句“小心点”，才拉着司小南往办公楼快步走去，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林七夜转头看向墨离漾，刚要开口说分工，就见对方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下一秒，他原本浅粉的眼眸骤然变了——左眼依旧是柔和的粉，右眼却泛起流转的金芒，一双异瞳在走廊光线下格外醒目，那是动用“神墟”能力的标志。
“我不跟你进班。”墨离漾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右眼的金芒随呼吸轻轻闪烁。
“我用‘神墟’偏折周围人的命运感知，让他们下意识忽略我——等会儿就算我从老师身边过，他们也只会觉得‘走廊空着’，不会注意到我。”
话音落，林七夜立刻感觉到一种玄妙的“剥离感”：墨离漾明明就站在面前，可目光却忍不住想移开，仿佛他是被命运“筛掉”的存在，连白发的扎眼感都弱了大半。
“我先去教学楼后巷——李毅飞说的事发地”墨离漾抬步，异瞳中的金芒晃了晃，“再绕去实验楼、器材室这些人少的地方，万一这‘神秘’还藏了其他据点呢？”
林七夜刚点头，就见墨离漾转身往楼梯口走。
路过两个抱着课本的女生时，那两人明明和他擦肩而过，却连眼皮都没抬，仿佛身边根本没人——“神墟”的忽略效果已完全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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