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那个……打扰一下?
林夏举了举手里的牛角锤,试图用现代人的通用语介入这场跨物种、跨时空的对峙,
林夏你们……是来拆店的还是来打群架的?
林夏打群架能不能换个地方?
林夏我这书……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龙袍男子冷冷地打断。
他似乎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林夏,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审视,最后落在她手里的牛角锤上,眉头皱得更紧:
马嘉祺此等陋室,竟有女子持械?
马嘉祺成何体统。
机械男立刻翻译:
严浩翔检测到雌性人类持有钝器。
严浩翔不符合社会规范。
狼耳青年则像是对“女子”这个词有反应,警惕的目光缓和了些许,但依旧紧盯着她,喉咙里的呜咽声没停。
林夏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放下牛角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善(并且不像是在跟空气说话):
林夏这是我的店,我是这里的主人。
林夏你们突然砸坏我的门闯进来……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
龙袍男子似乎没听懂,或者说不屑于听懂,他自顾自地扶着旁边的书架站起来,动作略显踉跄,显然刚才的撞击让他也受了些冲击。
他拍了拍锦袍上的灰尘,目光扫过狼藉的店内,最后停留在那本摊开的宋刻本《论语》上,确切地说,是那滴悬浮的血珠上。
马嘉祺此乃何物?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几乎是同时,机械男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发出红光:
严浩翔检测到高浓度时空能量体。
严浩翔与跃迁波动频率吻合。坐标锁定中……
狼耳青年则像是被那血珠的气息吸引,喉咙里的声音变了调,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就在这鸡同鸭讲的对峙僵局里,一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平衡。
林夏循声望去,只见书架倒塌的阴影里,缓缓坐起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只可惜此刻沾满了泥浆和草屑,裤脚还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色衬裤。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动作斯文,即便在如此狼狈的境况下,也透着一股旧式文人的儒雅。
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与这满室狼藉格格不入。
贺峻霖抱歉,借过。
他开口,声音温润,带着点民国时期的吴侬软语腔调,却比马嘉祺的雅言好懂得多。
他试图站起身,却不小心扯动了胸前的怀表链条。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本就松脱的链条彻底断裂,一枚黄铜怀表掉落在地,表盖弹开,露出里面磨损的表盘,以及背面镌刻的一行小字——“1932”。
贺峻霖贺某……贺峻霖。
他弯腰捡起怀表,眉头微蹙地看着断裂的链条,像是在惋惜一件珍贵的古董
贺峻霖不知此处是何地?方才那道白光……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
只见那机械人严浩翔突然闷哼一声,左臂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原本覆盖在外面的、与人类皮肤别无二致的仿生层,竟从肘部开始簌簌剥落,露出下面银光闪闪的金属骨骼,关节处还在微微转动,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
严浩翔警告:左臂仿生皮肤破损37%,修复液储备不足。
严浩翔的机械音带着一丝电流杂音,他低头看向自己裸露的机械臂,似乎在进行自检。
林夏看得目瞪口呆。
她修过最古老的竹简,也见过最精密的现代印刷品,却从没见过这种活生生的“机甲”。
这比她爷爷藏在阁楼里的那台老式收音机可复杂多了。
马嘉祺妖孽!
马嘉祺再次怒喝,这次却不是对着刘耀文,而是直指严浩翔
马嘉祺此等铜皮铁骨之物,竟敢化为人形,必有妖法!
严浩翔的翻译模块似乎还在工作:
严浩翔识别语言:威胁。
严浩翔判定:无实际攻击意图。
严浩翔建议:忽略。
就在这时,严浩翔的机械臂关节处突然渗出几滴粘稠的蓝色液体,像是机器的润滑油,又像是某种冷却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