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和肉包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老城区的屋檐，林夏就带着刘耀文出门买早餐。

少年踩着有点趔趄的步子跟在后面，狼耳藏在黑发里，却总在听到陌生声响时悄悄动一下——比如路边早点摊的油锅爆鸣声，或是电动车驶过的喇叭声。

林夏慢点走。

林夏回头牵住他的手腕，掌心能摸到他腕骨上细细的绒毛。

林夏早餐摊就在前面，卖好吃的肉包。

刘耀文点点头，视线却被街角的自动贩卖机吸住了。

玻璃柜里五颜六色的瓶子让他想起部落里储存浆果酒的陶罐，只是这些罐子亮得像夜里的萤火虫。

直到林夏拽了拽他的手，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快步跟上。

早餐摊的热气蒸腾着，混着油条和肉包的香气扑在脸上。

林夏熟稔地跟摊主打招呼

林夏张叔，来四个肉包，两杯豆浆，要甜的。

NPC好嘞，小林早啊！

摊主手脚麻利地打包，眼睛余光瞥见站在林夏身后的刘耀文，愣了一下。

NPC这小伙子是你弟弟？

NPC看着面生。

林夏嗯，亲戚家的，刚来城里。

林夏笑着接过早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扫码。

林夏一共多少钱？

NPC八块。

就在扫码的滴声响起时，刘耀文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他动作极快地解下脖子上的链子，那枚磨得光滑的狼牙吊坠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在林夏和摊主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把狼牙往摊位上一放，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邀功似的期待。

林夏心里咯噔一下。

摊主低头瞅了瞅那枚灰扑扑的狼牙，又抬头看了看刘耀文认真的脸，突然乐了

NPC小伙子，跟叔开玩笑呢？

NPC这塑料玩意儿淘宝九块九包邮，还想换肉包？

他用两根手指捏起狼牙，像拈着什么脏东西似的，往刘耀文面前一递

NPC拿走拿走，叔这儿不收这个，概不赊账啊。

刘耀文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了。

他盯着那枚被摊主称作“塑料玩意儿”的狼牙，又看看摊主不太耐烦的脸，最后把目光转向林夏，眼神里满是困惑。

那是他从部落带出来的唯一念想，是母亲在洪水里塞给他的，说能辟邪，能让他找到新的部落。

在他心里，这枚狼牙比任何猎物的骨头都珍贵，怎么就换不来两个热乎乎的肉包？

林夏张叔，他闹着玩呢。

林夏赶紧付了钱，把狼牙从摊主手里接过来，重新系回刘耀文的脖子上。

指尖碰到少年微凉的皮肤时，她发现他的耳朵微微耷拉下来，像被雨水打湿的小狗。

回去的路上，刘耀文没再东张西望。

他攥着那袋肉包，脚步慢吞吞的，脖子上的狼牙贴着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它不是“假货”。

走到巷口时，他突然停下，小声问

刘耀文林夏，它是假的吗？

林夏蹲下来，看着他黯淡的眼睛，认真地摇摇头

林夏不是。

林夏它对耀文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对不对？

刘耀文用力点头，耳朵尖颤了颤。

林夏那就不是假的。

林夏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林夏这里的人用一种叫‘钱’的东西换吃的，不是用狼牙。

林夏但这不代表狼牙不好，只是规则不一样而已。

刘耀文似懂非懂，但看到林夏肯定的眼神，他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胸前的狼牙。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上面，映出一点细碎的光。

刘耀文那……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肉包往林夏面前递了递

刘耀文这个，用牙换的，给你。

林夏笑了，接过一个肉包塞进他嘴里

林夏傻瓜，这是我们用钱买的，都给你吃。

肉包的热气混着肉香在舌尖散开，刘耀文嚼着嚼着，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他想，就算狼牙换不来肉包也没关系，林夏说它不是假的，那就够了。

而且，林夏给的肉包，比部落里烤的肉干还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