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薄姬坐在上首看着孙儿与巧慧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刘恒也是一脸欣慰。
只有窦漪房想起了她死去的启儿,这么多年,她一直怀疑刘启的死和刘尊有关,可她没有证据,一如当年没有证据证明周子冉的死和她有关一般。
她和刘恒始终没能再生下一个儿子,她虽是皇后,看上去是一国之母,可是窦漪房深知,一旦刘恒驾崩,她的地位也岌岌可危,所以哪怕她心里再不喜欢刘尊,也还是对他做好了表面功夫。
薄巧慧坐在婚床上,心里有些紧张。当初姑祖母让她嫁给刘尊,是为了拉拔薄家,她本不愿入宫,但为了偿还对姑祖母的恩情,她答应嫁给太子。
一开始她对太子并没有抱多么大的期待,没想到太子不仅一表非凡,还时常约她散步聊天,送她首饰和一些好吃的,可以说太子对她极为贴心,她也渐渐喜欢上了太子。
刘尊走向巧慧,巧慧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第二日,新人向皇帝皇后还有太后敬茶,薄姬看着新婚恩爱的小夫妻,笑得见牙不见眼。
慎夫人看着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更是火热。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如今太子刚刚新婚,太子妃又是薄太后的侄孙女,这个时候还不是娡儿嫁给太子的好时机,她可以等。
太子与太子妃夫妻恩爱,此事也是传遍前朝后宫。
栗妙人被李嬷嬷打发去北苑伺候张太后,栗妙人却并不甘心,夜里偷偷跑去乐馆练舞技,想要凭借舞艺再得太子青睐。
张嫣被冷风吹醒,发起了高热,呼唤宫人却迟迟不见人来,想下床关窗不慎晕倒。
窦漪房听说张嫣生病,连忙来北苑看她,并追究看守宫人的罪责,将栗妙人廷杖五十,以儆效尤。栗妙人苦苦哀求,窦漪房却不为所动。
这五十廷杖并没有要了栗妙人的命,只是打断了她的腿,从今以后她再也无法跳舞了。
张嫣这一世没有对周亚夫的爱意支撑,在北苑没有自由,心情郁闷,身子本来就比上一世还差。
这次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病了三个多月依旧不见好,流水的补品汤药送进北苑依旧挽救不了她的性命,三个多月后竟是油尽灯枯了。
窦漪房听到太医对张嫣病情无能为力,心中有些难过,坐在张嫣床前握着她的手陪她最后一程。
刘尊知道张嫣快死了,支开莫雪鸢,又设法叫薄姬和刘恒也去了北苑。
“云汐姐姐,别难过,是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在宫里困了一生,如今总算可以解脱了。”
此言一出,窦漪房卸下心房,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嫣儿,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对不起。”
“云汐姐姐,这段日子,我总会想起我们从前和皇帝舅舅一起在宫里放烟花,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那时候,你一直保护我,帮着我。后来外祖母送你去代国当细作,我却无法阻止,你可有怨我?”
“没有,嫣儿,我从未怨你。”窦漪房满脸泪水,边哭边摇头,“去代国当细作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
“云汐姐姐,你要……好好活着……要……幸福……”张嫣断断续续地说完,握着窦漪房的手垂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嫣儿!”窦漪房伏在张嫣身上痛哭流涕。
门外的薄姬刘恒听到窦漪房的话,薄姬充满了怒火。
刘恒的心却彻底凉了下来,他是猜测漪房很可能是吕雉派来的细作,可当她亲口承认,和心中猜测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二十年的偏爱与信任,刘恒在这一刻痛彻心扉,不自觉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恒儿!”薄姬大叫出声,连忙扶住刘恒。
窦漪房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跑去推开房门,看到薄姬刘恒站在门外,刘恒一脸痛心失望地看着她。
窦漪房眼前一黑,完了!她与刘恒之间,刘恒对她的感情和信任,全都完了。
窦漪房刚想解释点什么,不料刘恒一口鲜血喷出,随后便晕了过去。
“恒儿!”
“陛下!”
窦漪房想去扶刘恒,却被薄姬一把挥开:“滚开,不用你假惺惺。传太医!”
“太医!快传太医!”窦漪房顾不得其他,也喊起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