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邵野迟被固定在特制的金属椅上,手脚的束缚带勒得很紧,深深嵌进皮肉里,留下几道红痕。左肩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但药物带来的麻痹感还没褪去,只剩下钝钝的疼,混着后颈标记处传来的灼痛,像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
“看来普通剂量的‘锚点’对你没用。”史瑟尔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淡蓝色,“这是加强版,能直接作用于你的神经中枢,让你连‘自残’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邵野迟闭着眼,睫毛在颤抖。他不想看那支注射器,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史瑟尔走近的脚步,还有历寒征站在门口的冰冷目光——那个能操控时间的男人,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别挣扎了。”史瑟尔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越是反抗,承受的痛苦就越多。乖乖听话,不好吗?”
邵野迟猛地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被磨灭的倔强:“你做梦。”
话音刚落,后颈的标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火钳狠狠烫了一下。他闷哼一声,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大半,意识也开始发飘。这是史瑟尔新加上的“惩罚机制”,只要他表现出反抗的意图,就会触发神经电击。
“看来得让你先‘清醒’一点。”史瑟尔冷笑一声,将注射器对准他的脖颈。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邵野迟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让金属椅发出了“咯吱”的呻吟。脑海里闪过沈烬的脸,闪过队友们焦急的眼神,那些画面像强心剂,支撑着他最后的防线。
“放开我……”他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
“徒劳。”史瑟尔按住他的肩膀,将药液全部推了进去。
淡蓝色的液体流入血管,带来一股刺骨的寒意。邵野迟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投入了冰窖,那些鲜活的记忆在迅速冻结、褪色。沈烬的笑容、赛道上的风、维修站的灯光……都在一点点变得模糊。
“沈烬……”他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指尖在束缚带里徒劳地蜷缩。
“忘了他。”史瑟尔的声音像魔咒,在他耳边回响,“从现在起,你的世界里,只有服从。”
邵野迟的眼神渐渐涣散,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后颈的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的空白。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冷光灯,突然觉得那光芒很刺眼,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刺眼。
“很好。”史瑟尔满意地看着他眼中的倔强彻底熄灭,“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邵野迟。”他的声音平板得没有任何起伏。
“你的主人是谁?”
“史瑟尔。”
史瑟尔笑了,拍了拍他的脸颊:“真乖。明天,我们还有一场好戏要演。”
他转身离开,房门“咔哒”一声锁上。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邵野迟平稳得近乎诡异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突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动作太细微,连门口的历寒征都没有察觉。
只有邵野迟自己知道,在意识被冰封的最深处,有一个名字像火种一样,还在微弱地燃烧着——
沈烬。
这两个字,成了他在无边黑暗里,唯一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