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中流淌。严浩翔几乎一夜未眠,隔一段时间就更换一次贺峻霖额头上的冷毛巾,用棉签沾了温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监测着他的体温。贺峻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身体在不安的梦境中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那无形的电击并未完全停止。每一次抽搐,都让严浩翔的心跟着狠狠一沉,握着毛巾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不敢睡。不仅是因为担心贺峻霖的身体,更因为一种沉甸甸的警觉。蜂巢的阴影如同无形的毒蛇,缠绕着这个房间。那个嵌入贺峻霖后颈的冰冷接口,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笔记本的自毁历历在目,他不敢想象,如果蜂巢决定彻底清除这个“失控容器”,会发生什么。
第一个猫腻,出现在凌晨三点左右。
贺峻霖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体温也略降到了38.5度。严浩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巨大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他靠在椅背上,眼皮沉重地打架,意识有些模糊。
就在他几乎要陷入浅眠的边缘——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异常清晰的、类似电子元件开关闭合的轻响,毫无预兆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贺峻霖的后颈方向!
严浩翔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他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目光如电般射向贺峻霖的后颈。那里被被子和头发遮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贺峻霖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睡得很沉。但严浩翔敏锐地捕捉到,就在那声轻响发出的瞬间,贺峻霖搭在被子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绝非睡梦中的无意识动作,更像是一种……接收到某种信号的应激反应!
是接口在活动?!蜂巢在尝试重新连接?还是在发送新的指令?
严浩翔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死死盯着贺峻霖的后颈和被遮挡的接口位置。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足足过了五六分钟,再无任何异响。贺峻霖也依旧“沉睡”着,仿佛刚才那声轻响和手指的蜷缩只是严浩翔的错觉。
但严浩翔知道,那不是错觉。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悄然起身,将椅子挪得更近床边,身体前倾,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贺峻霖身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第二个猫腻,在拂晓时分出现。
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房间里的光线也由昏暗转为朦胧。贺峻霖的体温终于降到了37.8度,虽然还在低烧,但看起来安稳了许多。严浩翔刚给他换了一条新毛巾敷上。
就在这时,贺峻霖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在快速地转动。他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咕哝,像是梦呓。
“……坐标……确认……A7……”
“……渗透……失败……备用……通道……”
“……清除……必须……清除……”
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无线电通讯。但那些词语——坐标、渗透、清除——却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严浩翔的耳朵!
是梦话?还是……在接收或传递指令?!
严浩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凑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贺峻霖呼出的灼热气息。他仔细观察着贺峻霖的面部表情和身体状态。贺峻霖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新的冷汗,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艰难的抗争。他的手指在被子里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绝不是普通的噩梦!更像是意识深处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拉锯战!是蜂巢的指令在强行入侵,还是贺峻霖的自我意识在拼命抵抗?
严浩翔不敢出声惊扰,只能紧张地守在一旁,心焦如焚。他能感觉到贺峻霖的精神力正在被剧烈消耗,那刚退下去一点的体温似乎又有回升的迹象。这场发生在意识深处的战争,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肉体上的酷刑。
“唔……” 贺峻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身体猛地一颤,终于从那种诡异的呓语状态中挣脱出来。他茫然地睁开眼,眼神涣散而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他看向守在床边的严浩翔,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深深的倦意,仿佛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做噩梦了?” 严浩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拿起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贺峻霖虚弱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嗯……很乱……记不清了……” 他重新闭上眼,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严浩翔看着他疲惫不堪的侧脸,心中疑云密布。是伪装得天衣无缝,还是真的被指令干扰到记忆混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就说吧,我肯定会说到做到的呀
爱你们,么么哒😘
我来了,其实本可是因为大早上去爬山,然后4点钟就回酒店了,累到睡不着好嘛🥵腿都一直在抽的那种,然后我就更新啦,你们说我是不是超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