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退去,大病初愈的贺峻霖,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羽毛、终于找到干燥港湾的雏鸟,变得异常安静和……黏人。
这种黏人并非言语上的撒娇或肢体上的纠缠,而是一种无声的、小心翼翼的依赖。他的身体依旧虚弱,脸色苍白,手脚时常冰凉。严浩翔便成了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热源和支柱。
严浩翔将照顾贺峻霖当成了当前最重要、也是最心甘情愿的任务,其细心和贴心的程度,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会精准地记得贺峻霖每一次吃药的时间,提前十分钟用温水将药片备好,连带着一颗剥好了糖纸、贺峻霖最喜欢的牌子的奶糖,一起递到他手边。 他会注意到贺峻霖因为久坐或变换姿势时,眉心那极细微的蹙起,然后不动声色地拿过一个柔软的靠垫,塞到他后腰,或者动作自然地帮他调整一下姿势,力道轻柔得仿佛在摆放一件易碎的古董。 夜里,他依旧会留在贺峻霖的房间,但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他会靠在床边的沙发上,就着一盏光线柔和的阅读灯,看一些晦涩难懂的电子文档或图纸。每当贺峻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蜷缩或发出不安的呓语时,他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极其自然地握住他露在被子外冰凉的手,或者轻轻拍抚他的后背,直到他重新安稳下来。
贺峻霖大多时候是沉默的,只是用那双褪去了冰冷、显得格外清澈又带着点怯意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严浩翔为他忙前忙后。每一次被照顾,他都会极小声地说一句“谢谢”,耳朵尖却会不受控制地泛起一点微红。他会乖乖吃掉严浩翔喂到嘴边的清粥小菜,会顺从地喝下他递过来的每一杯温水,会在严浩翔帮他掖被角时,下意识地轻轻拽一下他的衣角,又很快松开。
一种微妙而温暖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冲淡了病气的沉闷,也融化了之前冰封的隔阂。
然而,大病带来的虚弱和那些无法轻易抹去的心理阴影,还是让贺峻霖的情绪时常陷入一种莫名的低落。他会看着窗外发呆,眼神空茫,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让人心疼的忧郁。有时,他会无意识地用手指反复抠弄着被子边缘,嘴唇抿得紧紧的,仿佛在对抗内心某个看不见的敌人。
严浩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单纯的陪伴和照顾还不够。他需要让贺峻霖真正地、从那种低沉的情绪里走出来。
于是,严大帅哥开始了他极其笨拙又……真心实意的“搞笑”营业。
第一次尝试,是在贺峻霖对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发了快一小时呆之后。
严浩翔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摆盘精致(他自己认为的)的水果走过去,故意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如同舞台剧般的腔调说道:“霖霖小朋友,你的下午茶甜品‘彩虹能量水果汇’已送达!请享用!此甜品富含维生素ABCDEFG,吃了能心情变好,还能……呃……力大无穷?”
结果因为表演过于投入,脚下没注意,差点被地毯边缘绊倒!整个人猛地一个趔趄,手中的果盘脱手飞出!
“啊!”贺峻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回过神,下意识地轻呼出声。
只见严浩翔手忙脚乱、姿势极其别扭地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竟然奇迹般地在那盘水果即将亲吻地板的瞬间,险之又险地把它捞了回来!只是里面的水果块被晃得颠三倒四,原本的“精致”摆盘彻底变成了“抽象派艺术”,几滴西瓜汁还溅到了他帅气的脸颊上。
严浩翔稳住身形,顶着一脸西瓜汁,看着手里惨不忍睹的水果盘,又看看床上目瞪口呆的贺峻霖,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里带着点尴尬和更多的豁出去的傻气。
贺峻霖愣愣地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看着他脸上那几点红色的西瓜汁和那双笑得弯起来的、盛着光亮的眼睛,紧绷的嘴角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扯动了一下。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缓缓地从他眼底弥漫开来,最终悄然爬上了他的唇角。
虽然那笑容很浅,很快又消失了,但严浩翔捕捉到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个蠢爆了的趔趄简直价值千金!
初战告捷,严大帅哥的信心倍增,各种“才艺”层出不穷。
他会故意在给贺峻霖念一段网上找来的、极其肉麻的“康复祝福语”时,用那种抑扬顿挫、深情款款到起鸡皮疙瘩的播音腔,最后自己先念不下去,笑得倒在沙发上捶抱枕。 他会假装和贺峻霖被子上的卡通图案吵架,捏着嗓子扮演两个角色,吵些“你为什么不笑?”“你比较丑你先笑!”之类幼稚到令人发指的内容。 他甚至翻出自己小时候跳女团舞的黑历史视频,硬着头皮放给贺峻霖看,指着屏幕上那个动作僵硬、表情管理失败的小豆丁,一脸悲壮地说:“看!哥的黑历史都献祭给你了!给点面子笑一个呗?”
这些举动,笨拙,刻意,甚至有点傻气,完全不符合严浩翔平日里又酷又拽的形象。但那份笨拙背后藏不住的用心和急切想要逗他开心的心意,却像暖流一样,一丝丝渗透进贺峻霖冰冷沉寂的心湖。
贺峻霖从一开始的微微愣神、眼底闪过细微笑意,到后来能抿着嘴扭开头,肩膀却忍不住轻轻抖动,再到最后,终于能发出极轻的、如同气音般的笑声。
那笑声很轻,很短促,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像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精准地拨动着严浩翔的心弦。
每当这时,严浩翔就会觉得,所有的“偶像包袱”碎成渣都值了。他会凑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贺峻霖,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笑了?对吧?我就说我能行!”
贺峻霖则会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耳根泛红,却不再避开他的目光,甚至会极小幅度地点一下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阳光好的午后,严浩翔会小心地扶着贺峻霖到窗边的躺椅上晒太阳。他会坐在旁边,一边削苹果(虽然苹果最后通常会被削得只剩核),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些队里的趣事,或者网上看来的无聊段子。
贺峻霖就安静地听着,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偶尔会因为严浩翔的话微微弯起眼角,那是一种真正放松的、带着生机的迹象。
有时,他会看着严浩翔专注削苹果(或者毁苹果)的侧脸,看着他因为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自己先乐不可支的样子,眼神会变得有些恍惚和柔软。
这个人…… 明明自己身上也压着那么多事,明明之前被他那样伤害和隐瞒,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住了崩溃的他,用这种笨拙又温暖的方式,一点点把他从冰冷的深渊里拉出来。
一种酸涩而滚烫的情绪,充盈着贺峻霖的心口。他悄悄地、极其缓慢地,将手指挪动了一下,轻轻勾住了严浩翔垂在躺椅边上的衣角。
严浩翔的话语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那根小心翼翼勾住自己衣角的、纤细的手指,又抬头看向假装看风景、耳根却红透了的贺峻霖。
他没有说话,只是反手,用自己的大手,将那只微凉的手,轻轻地、完全地包裹在了掌心。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窗外偶有鸟雀飞过,留下清脆的鸣叫。
那些阴谋、恐惧、伤害,似乎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片温暖的阳光之外。
此刻,只有掌心传递的温度,和两人之间那不言而喻的、悄然滋长的甜蜜与默契。
严浩翔想,就这样吧。 无论未来有多少狂风暴雨,至少此刻,他守护住了他的笑容。
而贺峻霖则在心里默默地说:严浩翔,如果这是梦,请不要叫醒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真的不能更了,呃煮啵是可怜的住宿生,应该是周五周六周天各一章吧,不过我们下周还有开学考,不一定下周能够加更,加更的话基本上就是周末两天都双更吧QAQ
今晚说不定还会有一章
贝贝们我又有想开一本新文了,主打的是校园文,名字叫《春日将至》,目前不确定在哪里发,可能是话本,可能是绿钉钉,也有可能是洋柿子,期待的贝们可以关注一下,文案我放下面了
--------《春日将至》--------
春日将至,我们的情窦初开是初春赠予的第一封邀请函
我将与你在春天到来之际,共舞于耀阳之下,看着你耀眼夺目
我会离去,在你不再需要我之时,下一个春天,我们再见
大概是写少年人的青春吧,煮啵的青春暂时惊艳不了其他人,但是希望喜欢我写的文的宝宝能快乐的看文哈哈
攻是那种看上去拽的二五八万,其实内心很少年很童真(其实往差了讲就是有点幼稚)然后是受的话就是很可爱很认真的那种美术生之类的,反正是有点小情趣在身上,总体来看像是大狼狗和小兔兔,在私下就是粘人精和猫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