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的铜铃刚被推门声撞响,满室的火星与铁器腥气就裹了过来。老铁匠正抡着锤子锻打一把短剑,见四人胸前的银边黑徽章,手上动作顿了顿,笑着直起身:“哟,新出炉的猎魔团?是来修家伙还是补装备?”
刘玉良率先把长刀递过去,刀身还留着劈砍假人的浅痕,刃口也卷了个小角:“老师傅,您给把这刀磨利点,再加固下刀柄,别砍到一半掉了链子。”艾伦娜跟着掏出短刀,指尖蹭过刀背的缺口:“麻烦您把缺口补好,轻便为主,不影响灵活度就行。”
林恩的长枪倒没多大损伤,只让铁匠加固了枪尖与枪杆的连接处,周子阳则简单打磨了长剑——方才斩断假人脖颈时,剑刃沾了木渣,却没留半点缺口,老铁匠摸了摸剑身,忍不住赞了句:“这剑再用个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等武器修整好,四人又转去药铺。掌柜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婆婆,听闻他们要去东边山林探查魔族,特意多包了两袋药,又塞来一小瓶解毒剂。
艾伦娜细心地把药品分类装好,刘玉良则攥着二十枚金币的钱袋,看着柜台上的肉干咽了咽口水:“要不咱买两斤肉干?进山探路说不定饿肚子,总不能啃树皮吧。”这话逗得众人笑起来,林恩索性让掌柜多包了些肉干和硬面包,当作路上的干粮。
吃过午饭,日头刚过正午,四人背着修好的武器、揣着干粮药品,按着地图往东边山林走。越往深处走,街道的喧闹越远,林间的风声渐渐响起来,树叶层层叠叠遮着阳光,地上落满腐叶,踩上去软乎乎的,却总让人提心吊胆。
林间的腐叶越积越厚,走得久了,鞋底便沾了层湿冷的霉味。林恩攥着加固后的长枪,目光扫过前方岔路口的老槐树。
“前面就是围场了。”他停下脚步,指尖蹭过箭痕上的青苔,声音比在镇上时沉了些。话音刚落,刘玉良忽然“咦”了声,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木栅栏:“那就是围场的门吧?怎么没见警示铃,栅栏还破了个大口子?”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道一人高的木栅栏斜斜垮着,原本挂在栅栏顶端的铜制警示铃早已不见踪影,只留着半截断绳在风里晃。更让人心里发紧的是,栅栏缺口处的木头上,沾着些暗褐色的印记,凑近了闻,还能嗅到淡淡的腥气,不是兽血,倒像久放变质的腐肉味。
艾伦娜立刻拔出短刀,刀刃在林间碎光里泛着冷芒:“小心点,可能有魔族在里面。”周子阳也握紧长剑,跟在林恩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过围场里的木屋——那些原本用来屯粮、放木头的木屋,此刻门窗大多破损,屋顶的茅草塌了大半,远远望去,像一群蹲在地上的枯骨。
林恩率先跨过栅栏缺口,脚刚落地,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他低头一看,竟是半块断裂的胫骨,骨头表面泛着灰败的颜色,还沾着些干枯的黑褐色组织。
“是骨尸。”他压低声音,长枪尖轻轻挑起那截胫骨。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木屋忽然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三道佝偻的身影从屋里爬了出来。那是三具骨尸,胸骨处的肋骨断了大半,裸露在外的手臂只剩骨头,指骨末端磨得尖利,眼窝深处燃着两团微弱的火,正朝着四人的方向缓缓挪动。
林恩的长枪最适合远程牵制,他脚下一错,避开骨尸抓来的利爪,枪尖精准地戳中一具骨尸的眼窝——火瞬间熄灭,那具骨尸晃了晃,“哗啦”一声散成了满地碎骨。艾伦娜则借着灵活的身法绕到骨尸身后,短刀顺着骨尸的脊椎缝隙劈下,另一具骨尸也跟着倒在地上。
剩下的那具骨尸见同伴被毁,火猛地亮了几分,突然加快速度扑向周子阳。周子阳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后,长剑横斩,直接将骨尸的头骨劈成两半,火熄灭的瞬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骨尸的骨头比想象中硬,幸好剑没受损。”
刘玉良喘着气,用刀背戳了戳地上的碎骨:“这才三具,围场里会不会还有更多?”
林恩没说话,目光投向围场深处的瞭望塔,此刻塔尖已经折断,塔身上爬满了藤蔓,隐约能看见塔门处堆着好几具叠在一起的骸骨。他刚要迈步过去,就听见瞭望塔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咔嗒”声,像是有无数骨头在同时挪动。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抬头望去,只见十几具骨尸正从瞭望塔下的阴影里爬出来,眼窝中的火连成一片,朝着四人缓缓围拢过来。艾伦娜把解毒剂往怀里又塞了塞,握紧短刀:“看来这围场,早就被骨尸占满了。”
十几具骨尸的脚步声“咔嗒”作响,像无数碎瓷片在地上拖拽,眼窝中的火越逼越近,连空气里都飘起了腐朽的寒意。林恩长枪连挑,先后戳散两具冲在最前的骨尸,却见后面的骨尸竟踩着同伴的碎骨往前扑,利爪擦着他的枪杆划过,带起一阵风。
“这样硬拼不行!骨尸太多,耗下去咱们得被耗死!”刘玉良挥刀斩断一具骨尸的手臂,却被另一具骨尸逼得连连后退,卷过的刃口砍在骨头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周子阳,你熟悉这里,有没有能躲的地方?”
周子阳脑海里飞速闪过围场的布局,忽然想起西侧有间堆放矿物的地下室——是高老板拿来堆放违规开采的矿物的,地下室的门是厚重的铁门,还能从里面锁死。“跟我来!西侧有间矿物地下室,铁门能挡一阵!”他喊完,率先朝着西侧方向退。
艾伦娜紧跟在最后,短刀精准地划向骨尸的关节处,每当有骨尸要扑上来,她就斩断对方的腿骨,让其瘫在地上:“快!后面又跟上来两具!”
几人踩着碎骨往西侧跑,总算在骨尸围上来之前,找到了那间地下室。周子阳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里面黑漆漆的,满是铁矿的腥气,他率先冲进去,摸索着找到墙角的铁门开关——“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缓缓落下,正好挡住了第一具扑到门口的骨尸,利爪抓在铁门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却始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