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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挥之不去。我盯着手里那张转让协议，纸张在晨光下泛着冷白的光。父亲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指印，像是滴未干的血。
"知夏。"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端着两杯咖啡站在玄关。林修远没有进来，就站在楼道口，一只手扶着生锈的栏杆。
我接过咖啡时，看见母亲的手腕上还戴着去年顾沉舟送的银镯子。那是我们订婚时他送的礼物，现在表面已经有些发黑了。
"爸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问。
"医生说脱离危险了。"妈妈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但他把股份全卖了。"
我攥紧那张纸。纸上苏晚晴的名字像根刺，扎得我眼睛发疼。三年前的场景突然浮现：她穿着淡紫色连衣裙，坐在顾沉舟身边轻声细语。那天我刚做完手术，他们以为我不知道。
"他是被逼的对不对？"我咬牙问。
妈妈没说话，只是把咖啡放在长椅上。她转身时，我看见她后颈上有道新鲜的抓痕。
林修远一直在车里等我。车载电台放着老歌，是我们大学时常听的那首《后来》。雨后的清晨透着凉意，但阳光已经开始灼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忽然开口。
林修远关掉音乐，反光镜里的表情我看不清楚："知道什么？"
我把那份协议拍在他膝头："苏晚晴哪来的钱买我爸的股份？"
他拿起文件看了几眼，手指摩挲着方向盘："顾沉舟用公司做抵押贷的款。"
我猛地扭头看他："他就这么恨我？连我爸妈都不放过？"
"或者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回头。"他的声音很轻。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的指甲掐进掌心，"你的U盘里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现在还不能说。"他握紧方向盘，"但我要你记住..."
"别再说保护我了。"我打断他，"我现在需要的是真相。"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我才发现自己哭湿了半边脸。林修远下车绕到副驾帮我解安全带，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很多事。曾经顾沉舟也是这样，每次我喝醉他都会帮我系好安全带，轻轻替我擦去嘴角的呕吐物。
家里窗帘拉着，只有厨房透出一点光。林修远站在玄关不肯进，公文包抱在胸前的样子像个局外人。
"要不...我去买点吃的？"他说。
"坐。"我径直走到餐桌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妈妈送来咖啡就走了，经过我时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她的手比往常还要凉。
林修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报告："三年前顾父曾派我混入公司，任务是监视苏晚晴。"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咖啡："所以你也是棋子？"
"但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他递过一张照片，"这是苏晚晴和董事会成员密会的证据。"
我盯着照片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从口袋掏出另一个U盘："里面有完整的账目来往、录音、视频，还有..."
"我要的不是证据。"我站起来，晨曦照在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是胜利。"
窗外飘来楼下邻居家的钢琴声，叮叮咚咚的，是我小时候学过的《致爱丽丝》。那些年我每天放学都要练琴，直到手指发麻。顾沉舟第一次来我家时，说我弹琴的样子像只骄傲的天鹅。
"我要让苏晚晴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我擦干眼泪，声音逐渐清明。
林修远打开电脑："董事会最近在查顾氏资金流向，我们可以..."
"不。"我打断他，"第一步要让顾沉舟看清他最爱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他递过手机："需要我调出他手机里的加密文件吗？"
我接过手机却没立刻操作："为什么帮我？"
"当年我妹妹就是被这样的手段害死的。"他看向窗外，"她跟你是校友，也喜欢顾沉舟。"
我愣住了。记忆中有模糊的印象，那个总在图书馆角落看书的女生，后来突然退学了。
"顾父知道这件事吗？"我问。
林修远点头："所以我必须小心行事。"
"我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我说，"包括你爸爸。"
他沉默片刻："我已经准备好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划出明暗交错的线条。我站起身走向书房，林修远默默收拾文件。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只有两个字："陈叔"。
我按下接听键前看了眼林修远："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董事会元老，能帮你拿到投票权。"他说。
"喂，是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们可以谈谈了。"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笑声："知夏啊，你爸刚才醒过来，托我告诉你件事。"
我屏住呼吸。
"当年那笔投资，是你妈签的字。"
我猛地抬头看向客厅。妈妈正弯腰擦拭电视柜，晨光给她镀上一圈金边。她手腕上的银镯子闪着微光。
"我知道了。"我说完挂断电话。
林修远站起身："你要去找她对质？"
"不。"我转头看他，"先办更重要的事。"
这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我看见秦朗站在门外。他手里抱着一大束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未完待续\]我盯着来电显示的手指微微发颤。林修远已经站起身，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
"接吧。"他说。
我按下接听键，听见陈叔沙哑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知夏啊，你爸刚才醒过来，托我告诉你件事。"
客厅里的钢琴声突然停了。窗外飘来楼下小孩踢球的嬉闹声，混着不知谁家厨房炒菜的油烟味。
"当年那笔投资，是你妈签的字。"
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转头看向客厅，妈妈正弯腰擦拭电视柜。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在晨光里闪着微光，那是顾沉舟送的订婚礼物。
"我知道了。"我说完就挂断电话。
林修远站在餐桌前没动，手里还抱着那份文件。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要去找她对质？"
"不。"我站起来走向书房，"先办更重要的事。"
他默默让开身子，我经过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这个味道让我想起很多事——大学时每次我喝醉，顾沉舟都会帮我系好安全带，轻轻替我擦去嘴角的呕吐物。
书房门刚关上，玄关就响起门铃声。林修远快步走过去开门，秦朗抱着一大束白玫瑰站在门口。
"这是..."我的声音有些哑。
"医院说你在这。"秦朗把花递给我，花瓣上的露水沾湿了我的手，"听说伯父住院了？"
林修远站在他们身后，手指关节泛白地攥着门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明暗交错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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